且說花子能迷著梅素娘,這日在七畝莊與梅氏喝酒,飲到日將西歸,因恐父親到來,就要道彆歸去。梅氏道:“我與爾有萬分之情,看爾全然冇有愛我之心,莫非另故意中人,故假說怕太師?”花子能笑道:“並不是另有敬愛之人,實恐爹爹到來敗露構造,爾我性命難保。”梅氏道:“嚇!爾公然是怕太師麼?”花子能道:“彆事天然不怕,此事倒是要怕他的。”梅氏道:“既然如此,自今以後爾不必來了。”花子能道:“固然怕他,瞞了他擅自來是無妨的。”梅氏道:“如此吃驚耽怕,卻不能得暢意,我有一句話與爾說,隻恐不中爾聽。”花子能道:“說甚麼話?就是不入耳處也是著聽。”梅氏道:“我與爾年紀彷彿,恰是同床共枕之人,那太師鬚髮胡亂甚不中我意,叫爾斷交爾又不肯,又怕太師,怎能與爾天長地久?何況此處隻要四個丫頭,俱是親信,不如將太師了其性命,我與爾白頭到老,爾說好麼?”花子能聽了此言吃了一驚,想到:如果彆人我就幫爾行事,隻是爹爹卻使不得,我若不允,她又是鼻涕眼淚一齊來。隻得說道:“這件事不是性急得來的,必要漸漸商討,做得乾清乾淨纔好。”梅氏道:“我主張已定,等太師來時將他灌醉,一刀成果了彆性命,將屍滅了。當時有誰曉得?”二人言來語去,夜已深了,那丫頭將剩下酒肴收往廚下吃得個個沉浸,都去睡了。梅氏留住花子能同上床去睡。誰知這花圃門尚未閉著,因花子能來的時節門是雙桃閉的,不料雙杏開門看景色,誰知四周有個尹小官見雙杏立在門口看景色,遂上前要來調戲,雙杏趕緊走進內裡去,以是健忘關門,被一陣風將門吹開。
雙桃將花年灌醉,走到樓上要來相幫梅氏行事。花太師叮嚀:“將酒菜收去,爾們睡罷。”本身上床先睡。梅氏將眼色一丟,彷彿叫她們不要睡的意義,四個丫頭一齊避在房門外。梅氏將衣裙脫了上床來陪太師同睡,意欲待他事前睡著,然後好放心行事,哪知四個丫頭聽他二人已在床上作樂,雙桃道:“徹夜是不能成事了。”雙杏道:“倒是為何哩?”雙桃道:“此時正高興作樂,就要行事也來不及了。正在歡愉之際,另有甚麼閒工夫來做這個險事?我們大師去睡罷了。”四個丫頭遂一齊下樓去睡。
且說梅氏見太師房事已畢,放倒頭便睡著了,遂悄悄抽身而起,將褲穿了,又穿一件短襖,將蚊帳掛起,把手將劍拔出鞘來,走近床前。未殺之時心雄膽壯,此時不覺膽怯起來,見花太師抬頭而臥,梅氏此時硬了頭皮,大喝一聲:“老賊看劍。”往太師喉嚨一劍砍下。誰知神昏眼亂,欲砍咽喉錯砍在頭上。花太師被這一劍砍下驚醒,叫聲“哎唷”,趕緊跳起,一手扯住梅氏短襖。梅氏一想:“他若不死,我命必亡。”趕緊擺脫,罵聲:“老王八看劍。”又一劍砍來,花太師趕緊閃過一邊,將腳往梅氏小腹踢去,梅氏叫聲“哎唷”,顛仆在地。花太師也不穿衣褲,跳下床來將劍拾在手中,複將梅素娘踹住,罵道:“爾這小賤人,我且問爾,爾為著何故行凶殺我?”梅氏隻叫:“太師爺饒命啊。”花太師大怒,一手拿劍一手揪住梅氏頭髮吊將起來,問道:“爾這賤人何故殺我?好好說來。”梅氏此時身子一鬆,存了他活我死的動機,一手將花太師子孫袋捏住往下一扯,那花太師疼痛難當,把劍一揮將梅氏砍為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