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化。
範景文連夜喚本院中軍官蔡忠進衙門,與他計算道:“未奉檄文,不知京師主意如何。塘報上,知兵部大堂王洽已下獄了,升了左侍郎申用懋為尚書。此人曉暢軍機,久扶邊塞,不比王兵部一味呆蠢,不聽良言。本院平素與他有交,意欲遣你持我一封手書,到京師問一問。由本院一麵在此選將點兵,考慮上路。不知你可去得麼?”蔡忠道:“老爺調派,況是朝廷大事,卑職怎辭艱苦。但一起難行,須扮做叫化子,穿了一件破襖,戴一頂破帽,腳下破鞋、破襪。把四五十兩銀子,鑿做二三百塊,縫在破襖的棉花裡。連老爺的書,也縫在內。待卑職一起上冒充兒乞食前去,方可隨機應變,混入城裡。”範景文滿心歡樂道:“你若用心前去,得成此功績,後日當提你做副總兵。決不食言。”頓時寫下了三寸一封書。授予五十兩雪花銀,又給了一張批文,以備告急時節有人查問。好個蔡忠回到衙寓,連夜尋了破襖破帽破鞋襪,把都堂的手書與批文、銀子都縫在破棉襖裡。他是南京桃紅村人,號懷貞,是考將材出身,曆任參將,做河南都察院中軍,原未曾帶妻、子,隻兩三個家人隨任,叮嚀他:“謹慎看家,我往京上探聽,隻消半月往回。”洋洋離省會去了。不在話下。
半夜挑燈草短詞,縱橫筆抄漏偏遲。
莫說李自成、劉良佐暗裡不平的話。且說楊總兵帶了兵將,真小我似虎,馬如龍。王參將在前隊,楊總兵在中軍,李自成等一隊一行列舉前去。蘭州州官預先支值了兵糧,又有牛羊酒麵犒賞,兵將歡天喜地,竟自疇昔,公然秋毫無犯。離蘭州十五裡下寨,住了一夜。次日五更埋鍋造飯,放炮起行。不上百裡,便是金縣處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