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澤何嘗無懦夫,當權失卻破籠飛。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化。
莫說京師戒嚴,征兵遍天下。且說甘肅巡撫梅之煥,是個文武全才,敢作敢為,肯替朝廷著力。就是鎮守處所的楊總兵,也是一員驍將。撫、鎮同心合力,奉旨招兵補額。
且說範景文下了教場,點起兵來。又把大義勤王激勸那些部下人,將官和毛兵一齊叫道:“老爺為天子,我們吃了俸祿賦稅,怎敢不為天子效力。去,去,去,直殺他個片甲不回!”範景文叮嚀都犒賞了。正在熱烈,忽報兵部檄文已到。範景文拆開一看,又看了申尚書的手書,對天大呼道:“我範景文誓不與之俱生!”就叮嚀楊嗣昌明日派安家,後日準要起兵。楊嗣昌大哭起來道:“實不瞞垂白叟說,老親在堂,此身未能夠許人。”範景文大笑道:“莫非本院冇老親的人?臣筮仕,便以身許君了。貴道既怕死,本院也不好相強;強你去,也於軍倒黴。本院自領兵去便了,隻煩你明日派一派安家。”楊嗣昌連宣稱謝。大師回衙門不提。
走了三十裡,天已昏黑。隻得在一個村坊——不上十來小我家,打將出來,逐家的東西,儘被搜出來吃個精光。然後趁著微微月色,往前趕路。忙忙似喪家之狗,吃緊如漏網之魚。有詩為證:
檄文四布征兵至,擁衛神京佇勒銘。
起陸龍蛇爭渾沌,握奇魚鳥叫神靈。
此際肝腸應寸斷,豪傑迷途實堪悲。
梅巡撫平靜亂兵舊事悠悠水東流,悵斷白門秋。把酒臨風,嬌歌細舞,醉倒在秦樓。依微雲影闌珊月,撒滿錦纏頭。今在深山閒搜瑣事,似替古擔憂。
半夜挑燈草短詞,縱橫筆抄漏偏遲。
頭束包巾似雪,身穿袍袖如霜。袍綴千花,巾拖萬字,似白袍小將逞雄威,疑聖水郎君施技藝。素毫馬結束銀鞍,五色步隊光輝金鎧。未曾兵戈加兵,忽聽通名道姓。
到了六月,遼鎮塘報說,東騎二三萬度三岔上流,蹤跡閃動,不成測識。過了幾日,督撫牒至說,東國和東部議姻,今已東歸。申用懋向尚書王洽道:“莫非為議婚媾,卻冒暑裹糧而來?且東部如點頭搖尾,幾次不成儘信,須早早議防。”王洽道:“邊督封疆責重,莫非他不焦急,倒要我們焦急?”申用懋道:“未雨綢繆,才為勝算。就是不的,何不遣一做事武弁,如參將金日觀,飛騎一往?庶得一實信,吾輩亦可高枕而臥。”王洽笑道:“老寅翁也忒多事!”申用懋遂不能專主,歸家長歎。朝房裡又再三和閣老們說,也隻是唯唯稱善,冇有擔負。至十一月間,東兵從馬蘭破牆而入,督撫袁崇煥束手無策,方知為東兵導引果是東部。京師官員人等,都服申侍郎先見。過了三日,忽報遵化縣已破,闔城受傷。崇禎大集廷臣,問他東兵如何得入,目今如何應敵?連那尚書王洽就如啞子普通,一句也回不上來,崇禎大怒,立命拿付刑部。連那袁崇煥也傳旨拿問。兵部事都是申用懋權管。幾白天涯報遝至,動靜甚急。過了四日,崇禎傳旨升申用懋兵部尚書,著速摒擋禦敵事。用懋拜命感泣,急傳檄四方巡撫,征勤王兵入援。然貳內心屬意要他早來的,第一是河南巡撫範景文,第二是甘肅巡撫梅之煥。檄文隨聖旨一時齊發,獨占這兩處,在宮封裡另有親筆激切書各一封,星夜跑馬去了。有詩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