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劉隻怕韓兵至,一任淮南夜渡師。
隻因馬阮誤朝廷,致失封疆同棄擲。
本日矢貞騎箕尾,往從先帝更何慚。
在黔陽城外住了二旬日,處所上百姓被他騷擾,不消提及。何況獻兵騷擾後,人窮財儘,苦不成言。當時何騰蛟遣官兵將到。哨馬報知李自成,自成慌了,就親往亂山裡一看。隻要羅公山險要非常,廣漠無量,此處結了營寨,便有千軍萬馬,孔殷不能攻取。把十餘萬人馬分作三隊,結下三個大寨,為久駐黔陽之計。李過稟道:“目今賦稅不敷兩月的支放,還該分一支兵馬,往近地冇官兵的地點,打些糧草,方好佈施。何撫院遣兵將來時,再作計算。”李自成準奏,差劉宗堯、劉國能兩員將,帶兵馬二千,渡江往河南湖廣交界府、縣打糧。差辛思忠、楊彥兩員將,帶兵馬二千,不須渡江,隻在沿江湖廣冇官兵的府縣打糧。次日兩支人馬都放炮為號,滾滾汩汩離羅公山去了。
十九這日,俄然召對。當有大理寺卿姚思孝、尚寶司卿李之椿,合詞請備淮、揚;給事中吳希哲等請先防淮、揚,而次及鳳、廬。弘光麵諭馬士英道:“左良玉雖不該發兵,以逼南京,然看他本上的意義,原未曾背叛。現在還該守淮、揚,不成撤江防兵。”馬士英大聲指眾官道:“這些朝臣,皆左良玉死黨,代他遊說,其言決不成聽。臣已調劉良佐的兵馬,本日渡江。寧肯君臣皆死於清兵之手,不成受左良玉殛斃。”張目大喊道:“朝臣有異說者立斬!”弘光愀然不樂,拂袖回宮。吳希哲退班,朗朗地對眾官道:“賈似道棄淮、揚矣,吾輩死無葬身之地。何如!何如!”朝臣多有淚下的。恰是:
到了第四日,清帥假說奉旨調黃總兵到。史可法從城上縋人下城扣問,說黃總兵領來精兵三千,留二千在外,籌辦廝殺;放一千入城,同守城池。史可法信了是實,從西門放兵入城。那兵逢人便殺,才知不是黃兵,倒是清兵了。史可法在城上見之,拔劍自刎。總兵劉肇基救住,同縋下北門城牆下,引四騎叛逃,不知死活。恰是:
那月二十三日,清帥率眾渡淮,如入無人之境。淮安人儘行歸順。有一秀才嚷道:“我淮安人冇用,也不消說了。如果鎮兵有一個把炭簍丟在地下,絆一絆他的馬腳,也還算豪傑了。”大哭一場,投南門外城河而死。不知姓名,也不知他家在那裡。有詩為證:
且說清兵已到淮北,聲氣甚緊。驚得個劉澤清就像小孩子怕貓咬,魂飛膽落了。縱兵大掠,淮安城裡城外,無不受害。囊括輜重,連夜西奔。閣部史可法咬指出血,寫血書一紙。令參謀劉湘客星夜進京,要兵部大堂密奏:須早早出兵救濟,若遲,不但淮安不保,隻怕揚州有失。兵部、馬士英怕的是左兵,全不以清兵為意。道左良玉恐有親信為內應,實實可危;清兵有長江通途,料然不能飛渡。
蓋聞大義之垂,炳於星日;無禮之逐,嚴於鷹鸇。六合有至公,臣民不成罔也。奸臣馬士英者,根原赤身,種類藍麵。昔冒九死之罪,業已僑妾作奴,屠發為僧;重荷三宥之恩,徒爾狐窟白門,狼吞泗上。會當國度多難之日,侈言推戴勸進之功,以今上曆數之歸,為私家攜贈之物。竊弄威福,煬蔽聰明。恃兵力以脅人,致天子蔽目拱手;張偽旨以讋俗,俾兵民重足寒心。本為報仇而立君,乃事事與先帝為仇,不但矯誣聖德;初因民願而擇主,乃事事拂兆民之願,何由奠麗民生?幻蜃蔽天,妖蟆障日。賣官必先姻婭,試看七十老囚,三木敗類,竟然節鉞監軍!漁色罔識君親,飾辭六宮備選,二八紅顏,變成桑間濮上。蘇鬆常鎮橫征之使肆行,攜李會稽妙簡之音日下。江南無夜安之枕,言馬家便爾殺人;北鬥有朝彗之星,謂英名實應圖讖。除誥命、贈蔭之餘無朝政,無私怨、舊識而外無服從。而乃冰山發焰,鱷水興波,群小充滿於朝端,賢能竄逐於遠地。同己者,罪同檮杌,行列豬豭,如阮大铖、張孫振、袁弘勳等十數巨憝,皆引之為羽翼,以張殺人媚人之赤幟;異己者,德並蘇、黃,才媲房、杜,如劉宗周、薑曰廣、高鴻圖等十數大節,皆誣之為朋黨,以快虺如蛇如之凶心。門路有口,空識“職方如狗,都督滿街”之謠;神明難欺,最痛“立君由我,殺人何妨”之句。嗚呼!江漢長流,瀟湘儘竹,罄此之罪,豈有極歟!若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