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哲學簡史_第36章 新道家:主理派(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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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先秦道家所說的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也不過是說有生於本身。向郭注說:“非唯無不得化而為有也,有亦不得化而為無矣。是以夫有之為物,雖千變萬化,而不得一為無也。不得一為無,故自古無未有之時而常存也。”(《知北遊》“無古無今……”注)

新道家,固然是道家,卻以為孔子乃至比老子、莊子更巨大。他們以為,孔子冇有說忘,因為他已經忘了忘;孔子也冇有說無慾,因為他已經無慾於無慾。《世說新語》記錄了裴徽與王弼(輔嗣)一段如許的“清談”。王弼是玄學的大師之一,他的《老子注》、《周易注》,都已經成為典範。這段說話是:“王輔嗣弱冠詣裴徽,徽問曰:‘夫無者,誠萬物之所資。賢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無已。何耶?’弼曰:‘賢人體無,無又不成以訓,故言必及有。老、莊未免於有,恒訓其所不敷。’”(《文學》篇)這個解釋,也就是《老子》第五十六章中“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的意義。

萬物的“獨化”

在本書第八章至第十章,我們看到,名家將“超乎形象”的看法,進獻給道家。在公元3世紀、4世紀,跟著道家的答覆,名家的興趣也答覆了。新道家研討了惠施、公孫龍,將他們的玄學與他們所謂的名理連絡起來,叫做“辯名析理”(此語見郭象《莊子注》的《天下篇注》)。我們在第八章已經看到,公孫龍也就是如許做的。

《世說新語》這部書,下一章將更多地提到,此中說:“客問樂令‘指不至’者。樂亦不複分解詞句,直以麈尾柄確幾曰:‘至不?’客曰:‘至。’樂又舉麈尾曰:‘若至者,那得去?’”(《文學》篇)“指不至”是《莊子・天下》所載公孫龍一派的人辯論的論點之一。“指”字的字麵意義是手指,但是在第八章我把它譯為“universal”(“共相”)。但是在這裡,樂廣(樂令)明顯是取其字麵意義,解作手指。麈尾不能至幾,如同手指不能至幾。

重新解釋孔子

向郭注還說:“世或謂罔兩待景,景待形,形待造物者。叨教:夫造物者,有耶?無耶?無也,則胡能形成哉?有也?則不敷以物眾形。……故造物者無主,而物各自造。物各自造而無所待焉,此六合之正也。”(《齊物論》“惡識以是然……”注)

顧歡(453年卒)對孔子這句話的解釋是:“夫無慾於無慾者,賢人之常也;有欲於無慾者,賢人之分也。二欲同無,故全空以目聖;一有一無,故每虛以稱賢。賢人自有觀之,則無慾於有欲;自無觀之,則有欲於無慾。虛而未儘,非屢如何?”(皇侃《論語義疏》卷六)

值得重視的是,新道家,起碼有一大部分新道家,仍然以為孔子是最大的賢人。其啟事,一部分是因為孔子在中國的先師職位已經穩固了;一部分是因為有些首要的儒家典範,新道家已經接管了,隻是在接管過程中遵循老子、莊子的精力對它們重新做瞭解釋。

以是物不能不是它已經是的模樣。向郭注說:“故交之生也,非誤生也;生之統統,非妄有也。六合雖大,萬物雖多,然吾之所遇,適在因而。”“故凡所不遇,弗能遇也;其所遇,弗能不遇也。凡所不為,弗能為也;其所為,弗能不為也。故付之而自當矣。”(《德充符》“死生存亡……”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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