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的另一種可能:魏晉風流_第十五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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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兼養為功。攝生要重視到各個方麵,哪個方麵都不能忽視,都必須兼顧到。而普通人很難麵麵俱到,以是嵇康說:攝生有五難:名利不滅,此一難也。喜怒不除,此二難也。聲色不去,此三難也。滋味不斷,此四難也。神慮精散,此五難也。

攝生認識緣自對自我生命的珍惜,以是初期的攝生文明隻是範圍在社會金字塔的頂端,如天子(故初期攝生術著作都假托黃帝與素女、神仙的問答),因為社會財產窘蹙、貴賤差異,隻要頂真小我纔有珍惜生命的需求與講究攝生的能夠。到了魏晉期間就分歧了,門閥士族在社會上獲得了很高的職位,有了充沛的財產,在必然程度上擺脫了對皇權的全麵依靠,士族中的精英分子也開端認識到本身生命之寶貴了。前麵講過一則故事,出自《世說新語·傷逝》:王長史病篤,寢臥燈下,轉麈尾視之,歎曰:“如此人,曾不得四十!”及亡,劉尹臨殯,以犀柄麈尾著柩中,因慟絕。(濛彆傳曰:“濛以永和初卒,年三十九。沛國劉惔與濛至好,及卒,惔深悼之。雖友於之愛,不能過也。”)王濛臨死的感喟和劉惔的哀思,最能申明魏晉士族精英分子對生命的沉淪和對自我的珍惜。並且,這類對一己生命的沉淪與珍惜,在魏晉名流中並不但要一兩例,而是一種遍及的情感。正如王羲之在《蘭亭序》中所表達的: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度量,晤言一室以內;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以外。雖棄取萬殊,靜躁分歧,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係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儘。前人雲:“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甚麼樣的死是值得而不必可惜的呢?顏之推說:“行誠孝而見賊,履仁義而獲咎,喪身以百口,泯軀而濟國,君子不咎也。”“行誠孝而見賊”,因為做忠臣孝子(這裡“誠孝”就是“忠孝”,“忠”改成“誠”是為了避隋朝建國天子楊堅的父親楊忠的諱)該做的事,而遭到好人的讒諂;“履仁義而獲咎”,對峙走仁義的門路而獲咎了當權者;“喪身以百口”,捐軀本身保百口屬;“泯軀而濟國”,捐軀本身的生命挽救國度。因以上四種環境而死,這是值得的,“君子不咎也”,“不咎”就是不攻訐,不責備,以為應當,以為值得,不必可惜。

中國傳統的攝生術,最首要的有導引(如五禽戲、八段錦等)、行氣(如各種氣功)、煉丹服食(如五石散之類)、房中(如男女雙修之類)四派。這四派的研討在魏晉期間都已經具有了相稱的範圍,限於篇幅這裡冇法細講。我隻想特彆指出,煉丹一派本是為了攝生、延壽,卻不測埠變成了後代化學的鼻祖,英國科學史家李約瑟(Joseph Terence Montgomery Needham,1900-1995年)在《中國科學技術史》中對此有充分的必定,已經成為天下科學界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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