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_4.問路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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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兒,天子才問:“撤除姨母,方纔是誰在殿內?”

他幾次三番道歉,確有誠懇,鐘意也不難堪,解了帷帽,還了一禮:“有來有往,你我兩清了。”

“既然如此,”鐘意問:“來此有何貴乾?”

竇太後生有四子二女,現下卻隻留天子與益陽長公主二人,白髮人送黑髮人,怎能不傷懷。

“嶺南道進了柑桔,陛下叫送些往清寧宮去,”林尚宮表示她瞧身後宮人捧著的籮筐:“那邊今秋遭了冰雹,上供未幾,陛下本身都冇留,大安宮與嘉壽殿占了大頭,剩下的與了皇後孃娘。”

“讓人將武德殿清算出來,”提起愛子,天子語氣較著的舒緩起來:“等青雀歸京,便叫他住到那兒去。”

“哦,”鐘意道:“那你大可不必走這一趟了。”

青檀觀的日子,實在也冇有那麼難。

她說的是打趣話,玉夏卻當了真,細心打量她麵色,欣然笑道:“居士氣色大好,不輸疇前,喪事喪事。”

鐘意上一次入宮,還是新春宮宴之際,據現在也不過半年多,倒是時移世易,大不不異了。

此處景色雖好,卻有些偏僻,加上益陽長公主乃今上胞妹,性又喜靜,平日也冇甚麼香客前來叨擾,起居炊事雖有些清簡,卻也不至於寒陋。

究竟上,她們統共也就差著兩歲。

鄭晚庭早知越國公府的女郎有京都明珠的佳譽,但是未曾目睹,畢竟難以猜度,待她解下帷帽,卻見那女郎做道家打扮,儀容風騷,綺態嬋娟,竟看的癡了。

鐘老夫人曉得胞姐內心苦,可這類事是冇法兒勸的,誰碰上都受不了,唯有長歎一聲,寂靜不語。

獨一懲罰鐘意的一次,還是被李政氣得急了,才令她謄寫文經,但是不等鐘意寫完,第二日皇後便遣人至府,消了懲戒。

“鄙人受人所托,來送個口信,山中途徑崎嶇,失了方向,”鄭晚庭含笑解釋,道:“敢問居士,青檀觀安在?”

“安也問了,天子回吧,”竇太後不虞之情溢於言表,冷冷道:“我這兒有客,不便留你。”

“真是好孩子,”竇太後的手掌乾癟而暖和,拉著她在身側坐下,顧恤道:“我前陣子病著,也不曉得這事,今早聽宮人說,還當是在誆我,叫你祖母入宮一問,才知是真的。”

“大病一場以後,腦袋也靈光了,”鐘意信口打趣,道:“存亡之際,文經有甚麼用?還是醫典更靠得住。”

何皇後脾氣和順,極有賢名,後宮前朝,從冇人說她好話。

“是,”天子頓了頓,方纔道:“母後保重身材,兒子走了。”

這都是多年前的舊事,但是於竇太後而言,先喪二子,又失十數親孫,如許錐心砭骨的傷痛,至死也難健忘。

鄭晚庭獨自失神,鐘意卻未看他,而是望向隨他同業的男人。

“去尋越國公府的女郎,”鄭晚庭道:“有人托我給她帶句話。”

崔氏不放心,臨行前特地叮嚀過兩個隨行侍女,叫細心照看。

“哦,原是她,”天子點頭,又問:“青雀現至那邊?”

竇太後神情冷酷,置若罔聞,鐘老夫人則目露擔憂,握住她手,悄悄喚了句:“阿姐。”

“雖說道門不由葷腥,但殺生太多,總非功德,”來人緩帶輕裘,意氣風發,真有些五陵幼年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東風的意味,他說:“女冠,你的心不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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