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兵士被他這句話問住了,話音剛落,帳幕一翻開,一個腦袋就探了出去,衝李睦笑嘻嘻地咧嘴:“要不,我來?”
就這麼嬉笑著又過了四天,到了第五天早上,陰雲密佈,天俄然下起細雨來。
呂蒙閒不住,又恰是精力暢旺的年事,每日一趟來回的軍糧押送順利得他隻喊無趣,就開端扯著嗓子給換崗歇息的兵士講起孫策奪得下邳的戰事來。
十六歲在李睦印象中還是花季的年紀,在這個期間已經是能獨當一麵的小將了。她與呂蒙在孫策的慶功宴上實在見過,隻不過當時她為了製止不認人露了餡,用力灌酒,那一句“子明”聽到了,也直接從耳邊略了疇昔,全無細思這有點耳熟的名字來自何人。直到此次再見,才恍然想起來。
這些本是鄙人邳城就做過的事,此時再上手,固然城中軍中有所分歧,但幾次來回以後,也就摸了個大抵。
就算平常將領,穿甲時也多有親兵在旁幫手,可李睦偏又不能尋人出去,隻能看著這副鐵甲發楞!
未曾真正衝殺,他一向就隻要一副同平常兵士一樣的皮甲,早就看著眾將身上威風凜冽的冑甲眼熱,這回原想趁著李睦換甲,磨著她好歹也能摸一摸這淩厲威儀的鎧甲,豈不想周瑜竟俄然在此時返來了!
她的帳中倒是確切有一副甲衣一向掛在架子上,李睦隻當那是安營紮寨時每個營帳的“標配”,全把它當個裝潢品,看中間懸著的輿圖還比看它多,偶爾走得快了不重視碰到一下,甲片帶著木架子一同嘩啦啦的搖,一看就重得很。
呂蒙悻悻地回身向李睦行了半禮,緩慢地竄了出去。
帳幕又複放下的刹時,李睦模糊聽到周瑜彷彿向著呂蒙的背影說了句甚麼,但是待她抬目望去的時候,視野已經被帳幕隔絕,隻見周瑜直接走近幾步,取下衣甲,往她麵前一站:“回身。”
“你真的本身會穿?還是要尋親兵出去?”
“權公子!”怕甚麼來甚麼,就在李睦正躊躇要不要先脫了外衫再穿甲,還是直接就穿在外衫內裡時,呂蒙的嗓門已經到了帳幕以外,被守帳的兵士攔住,就直接喊,“都讓開,權公子要換甲,你等怎不出來幫著?”
對於槓桿配重的道理李睦還曉得一二,可發射的石塊一重,天然槓桿的受力也會越重,而對於這個期間而言,純鐵器對人力運輸而言又無疑於重得不成思議。更何況,她現在要低調,打造軍器的事,她還籌辦留作最後的殺手鐧和孫策好好談一談,此時如果露了口風,於她實在冇甚麼好處。被呂蒙詰問得心虛,隻能見著他就躲。
每天天亮就起,巡營三遍,再到校場邊上看一會兒軍士練習,將孫權之責完整擔了個實在。再有空下來時,便看埋鍋的兵士如何生火,又跟著學如何挖陷坑,紮鹿角,埋尖樁,連續十數天,俱排得滿滿鐺鐺,過得極其充分。
李睦一愣:“換甲?”
李睦小跑著巡完了營,正要回帳擦一擦頭髮,就聽到轅門外快馬急報,一起飛奔而來。
呂蒙此時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郎,偷偷跟著姊夫鄧當離家參軍,於下邳一戰中被孫策挑中,這回周瑜派人往下邳送信,稟報孫權重傷一過後,孫策就遣了他來複書。他便恰好趁此機遇賴在周瑜軍中,直說要上陣殺敵,周瑜見其實在年幼,就將他打發到這後軍來,專門押運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