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修淺淺歎了一聲,悄悄頜首,細細看著蒂蓮的端倪,低語道,“去吧。”
想到安帝會派人從南北城門追蹤,蒂蓮便決定先在都城四周避上幾日,而最安然的處所莫過於製作在半山腰上的雲家祖墳彆莊,安帝即便是想到蒂蓮與雲世禮的乾係,也想不到她會藏在墳下的密道裡吧。
蒂蓮點頭,視野在這竹木環抱的淒清前院掃過,清語有禮道,“怕是要住上幾日,未免會有人看望,勞煩倉伯將我們安設在墳場的密室內。”
故而父女二人悄悄分開,江洛修拍了拍蒂蓮的肩,叮嚀道,“銀子可帶夠了?即便是躲藏,也不要委曲本身。”
斜眼打量她本日這副麵貌,駱伽不由呲牙一笑微微歪著頭道,“你還冇誇誇我這易容的技術。”
負手站在廊下,江洛修怔怔看著二人的身影消逝在府門外,隻感覺心下牽掛難過,半晌長歎一聲,步下廊道上了馬車,“走吧。”
“這難道能人所難嘛?”,駱伽挑眉怪叫,對視上她清寧的眸色,半晌隻得無法歎道,“大不了我爛在肚子裡,誰都不說便是了。”
那駝背老伯垂目掃了一眼蒂蓮手中的玉佩,淩厲的眸色一緩,將門翻開,“二位公子快請進。”
駱伽無法點頭,拍著胸脯道,“相爺放心,另有我在。”
馬車悄悄使動,向著宮門的方向去。
“公然不愧是富甲天下,連埋死人的處所都占地這麼大,真是令人髮指啊。”
隻見倉伯將左邊第二幅畫像掀起,後邊鮮明是一個凸起的石槽,他不知轉動了那裡,那供奉著靈位的三層高台便緩緩移開,暴露前麵一道石門。
大門在二人身後閉合,倉伯將門扉上的三道鐵閘重新插上,回身為二人帶路,聲音蒼啞道,“秤伯日前過來叮嚀過,說蒂蓮蜜斯要出遠門。”
倉伯聞言發笑,“密室裡有通往廚房的通道,子莊和子暮收支會便利的,那條通道本也是為了一旦有人發明密室,可便利內裡的人先一步逃出。”
蒂蓮終究落了淚,失聲哭道,“蓮兒很快就返來,將來日日都給爹爹拆台。”
江洛修聞言看向他點點頭,“固然不知駱公子的好處,但蓮兒的信賴便是我的信賴,這一起,有勞駱公子了。”,言罷拱手一禮。
“關乎全部雲家的存亡,便是子煦我也不會說的。本日這些,等出了這棟彆莊,你要全數忘了。”
狹長的丹鳳眼微彎,蒂蓮發笑漫不經心道,“世家王謝,哪一個冇有些奧妙。”
駱伽嚥了口口水,此人,倒是比鬼嚇人。
墳場在彆莊的後府,一座座青磚圍砌的石墳整齊的擺列,大略數過有四十多座,每座墳前都有黑曜石雕砌的石碑,全數坐南朝北,而宅兆的北麵是一間寬廣的祠堂,內裡供奉著這些雲家先人的靈位,整整齊齊擺列了三行,祠堂內濃烈的香火氣味可見這裡的燭火必定從未燃燒過。
倉伯帶著二人繞過供奉靈位的高台,在東牆上掛著每代雲家家主的畫像,老雲侯的畫像鮮明排在右邊第二個。在畫像的右邊另有一副畫著一青衫少年,蒂蓮緩緩踱步靠近,畫上的人坐在輪椅之上,與雲世禮非常相像,隻是眸色是鬒黑。
駱伽縮了縮脖子,伸手拽住她胳膊,“跟著我,上山的路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