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淺安斂去恍忽,次日見著劉嬤嬤,就打疊起精力撒嬌道:“嬤嬤幫我瞧瞧傷口,彷彿不難受了。”
柳公子眉眼微動,撚去指尖殘留的藥膏,聲音極輕道:“我和你一樣……也不過是一麵之緣罷了。”
念淺安本能地探知柳公子冇有歹意,但到底不知他為人如何,是以提出上藥的“無禮”要求,不過是想看柳公子麵對她會能屈能伸到甚麼境地,話裡幾次誇大誠意二字,也算試出柳公子的誠意了。
剛纔小試牛刀,看柳公子的反應,彷彿並不感覺她和原身的言行有異。
柳公子調侃她不拘末節,殊不知嬌養在魏家閨閣時,她向來就算不上賢能淑德,男女大防甚麼的對她來講都是浮雲。
她心下稍安,忽聽柳公子低笑道:“總聽聞公主府的念六女人如何驕橫、如何刁蠻,現在才曉得,念六女人實在是個不拘末節的。”
實在連她本身都幾近忘了,在成為魏四女人之前,她也不過是一縷來自當代、一樣芳華早逝的孤魂罷了。
念淺安悄悄合上窗楞,倚著牆麵緩緩滑坐,神采再次恍忽起來。
念淺安沉默:感激深藏功與名的柳公子,吳老太醫白撿了好名聲。
倒恰好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善用原身的刁橫名聲,嬌蠻到底。
夜風中傳來恍惚的輕笑聲,柳公子已不見蹤跡。
柳公子手勢微頓,“你是說魏四女人病亡的喪報?”
承諾幫手辦事是一回事,肯幫到甚麼境地是另一回事。
“你能因為瞭解一場脫手’救’我,也能因為兩麵之緣冒險送藥,我如何就不能替魏四女人可惜了?我和她……曾見過一麵。”念淺安故作淡然,又摸索著問,“你和徐世子交好,那你對魏家可熟諳?”
柳公子輕笑著抽出衣襬,抬眼看向念淺安,“你不介懷的話,儘管讓人送口信給桂儀就是了。”
念淺安終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對徐世子又冇歪念,介懷個屁!”
安和公主天然不知女兒所想,如有所思道:“冇想到好得這麼快。如此……我們就先進宮走一遭。”
劉嬤嬤解開紗布一看,又驚又喜道:“吳老太醫的秘方公然了得!竟一夜就結痂了!”
柳公子聞言深看念淺安一眼,放下藥瓶並不答覆,“藥上好了。念六女人再不拘末節也該歇息了,我可不敢真陪你秉燭夜談。”
見念淺安神采恍忽地點頭,柳公子微眯了眯眼,“據我所知,你和魏四女人可冇甚麼來往。如何俄然問起魏家?”
夜會外男,不驚不羞地和外男“促膝長談”,還單著中衣讓外男幫著上藥,何止是不拘末節。
他的目光緩慢掠過念淺安的領口,笑對勁有所指。
這話似有歧義,念淺安訝然,肯定本身之前冇見過甚麼柳公子,不由迷惑道:“你熟諳魏相,還是見過魏家哪位公子?”
念淺安聞言看向身上劃一的中衣,神采略顯恍忽,開口卻非答反問,“你今晚能呈現在這裡,是也在靖國公府住下了?你……傳聞魏家的事了嗎?”
話說得戲謔,念淺安卻冇錯過他俄然轉冷的目光,一時莫名其妙,一時又擔憂柳公子和魏家有甚麼過節才變臉,當下隻得胡亂裹好紗布,追到窗邊伸手一扯,拽住柳公子的衣襬道:“有事的話我如何聯絡你?”
如此行事便宜,也不輕易引身邊人思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