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常牧牛醒了過來,腦袋還是嗡嗡作響,天涯卻已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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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然,一道陰冷沙啞的聲聲響起,彷彿從四周八方收回來的一樣,又好似無處不在,在這處莫名的地點“嗡嗡”作響。
黑繭大要銀光活動,無數鬼臉閃現出來,一個個扭曲地張著嘴,不竭地吞食四周的光彩。
他順手將符籙丟進懷裡,一溜煙地往自家的方向飛奔而去。
衰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此次清脆了很多,聽著感受說話的人彷彿憋了好大的勁,才說出這麼一句,卻又沉寂了下去。
過了好半晌,常牧牛才緩過神來,內心暗道:“判官?判官是甚麼官?莫非是這裡的官老爺?哎呀,我可不能失了禮數。”
“過來,過來。不要找了,老夫在這裡。”
“小老頭,是你在說話麼?”常牧牛用手戳了戳青銅麵具的鼻子,摸索地問了問。
“嗬嗬,小友愛大的火氣。也罷,也罷,貧道倒是自尋無趣了,與將死之人華侈口舌做甚麼?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貧道乃道門中人,看在祖師爺的麵上,倒是不好見死不救。”
“小子,過來。”
夜,子時,茅草房。
常牧牛此次聽得清楚了,辨明方位,尋得聲源來處,發明這聲音竟然是從青銅麵具裡收回來的。他蹲了下來,謹慎翼翼地扒開了纏繞在青銅麵具上的黑絲,暴露了一張慘白的鬼臉,定眼看去,這慘白的青銅鬼臉裡竟然坐著一個寸許大小的佝僂老頭。在他的高低擺佈,漂泊著數以萬計的紫色氣流,這些紫色氣流跟著時候的推移,漸漸地演變成一把把紫色小劍。
隻見那道人回回身軀,獨自來到常牧牛的跟前,上高低下細心地打量了他幾眼,沉聲說道:“小友,我觀你印堂發黑,兩眼無神,天靈蓋頂陰氣如雲,紫府深處黑氣凝集不散,恐怕離死不遠了。”
隻見他倉猝爬起家,學著鄉間小民對待鎮上官老爺的禮數,對著佝僂老頭躬身就是拜了幾拜道:“判官大人有何唆使?小的未曾做過甚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何勞判官大人拘喚到此?”
佝僂老頭兩眼緊閉,神采灰敗,身軀虛幻明滅,四周紫色的小劍不竭地將他的身材炸出一個個洞穴。洞穴方纔呈現,就被數不清的黑絲彌補。這場景像極了村裡王大娘手裡的針線,在補綴衣服。
那是一雙如何的眼睛啊,是一雙令人冇法健忘的眼睛,灰紅色的眼球裡竟然冇有瞳孔,彷彿隻消一眼,就能將人的魂兒攝去。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