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隻好道:“我要剪除閹黨,讓謝忠仁、韓兆興伏法,為我爹洗清委曲,這不但僅是為了報仇,也是為民除害。”
燕思空曉得該來的躲不掉,剛回到家的他,換下朝服,穿上常裝,隨那小廝去了王府。
封劍平眯起眼睛:“我受命於先帝,駐守大同,三十餘年來陛下未曾猜忌於我,現在陛下對峙要我回朝,定是受了閹黨的讒言勾引。因而我回朝,一來示忠心於陛下,二來,是到了清除朝堂的時候了。”
封劍平高低打量著燕思空:“……你是那裡人?”
昭武三十一年冬,大同總督、震威大將軍、靖遠王封劍平歸京。萬人空巷,百姓夾道相迎。
而阿誰頭頂紅纓,身披戰袍,威名傳天下的蓋世名將,正一騎搶先,威風赫赫地逼近,還像當年那樣,遙遙以外,都難擋那澎湃的王霸之氣。
封劍平感慨一聲:“我曾派人去西北尋你,卻被奉告你早病死在了采石場,你是如何逃返來的,又是如何成了潘陽人的?”
封劍平回京的第二日,靖遠王府上派來一名小廝,邀燕思空過府一敘。
封劍平收斂非常之神情:“並無不當,隻是見準駙馬如此俊美蕭灑,替公主歡暢罷了。”
燕思空心中萬千思路驟起,略顯冒昧地問道:“殿下從大同帶來的兩千兵馬呢?”
燕思空看了封野,他猜不著封野究竟跟封劍平交代了多少。
封劍平一怔:“……何出此問?”
顏子廉笑嗬嗬地說道:“思空,還不快快前來拜見封將軍。”
燕思空拱手道:“看來殿下意已決,教員得殿下大力互助,定能洗濯奸佞,還我大晟霽月清風的江山。”
“哈哈,我這個門生,但是京中馳名的姣美公子,非如此,豈能配得上公主啊。”
燕思空不由設想了一下封野三十年後的模樣,定也是這般威武不凡。
世人頓時齊刷刷地扭頭,看向燕思空。
“說得好。”封劍平讚美道,“閹黨惑主媚上,擾亂朝綱,魚肉百姓,大家得而誅之,當今更是企圖謀篡儲君之位,不得不除。”
燕思空隔得不遠不近,隻能聽到片言片語,但也能夠猜個七七八八。
燕思空與諸多充數的吏員擺列兩側,眼看著靖遠王領了十幾名侍衛行來,不但想起十多年前,他和元南聿躲在廣寧城牆上,偷偷看著封家狼旗起於地平線,哪怕隻是策馬徐行踏過遼東的凍土,還是有著所向披靡的氣勢。
燕思空隻得硬著頭皮走了疇昔,他目睹著封劍平看著他的眼神變了,變得古怪,變得切磋,最後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封野先看到了燕思空,偷偷朝他眨了下眼睛,神情並不嚴峻。
“下官乃潘陽人。”
喪禮定於下月初七,另有半月的時候。
世人迫不及待地誇獎封野,大拍馬屁。
“將軍請。”
“我的狼兒。”封劍平將封野扶了起來,用力拍了拍他健壯的臂膀,看著已然比本身高出一些的兒子,眼中儘是激賞與高傲:“你長大了。”
封劍平揮了揮手,屏退了下人:“不必多禮。”聲音平和,卻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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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野收回鏗鏘有力的聲音:“孩兒明白!”
“……多禮了。”封劍平一雙鋒利地眼眸緊緊地盯著燕思空。
封劍平深深地望著燕思空,很久,道:“廣寧之戰,若非元將軍領兵恪守,當年金人能夠破遼東,直取京師。如此宏功偉績,卻被奸小冤死,實在是千古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