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點點頭。
燕思空毫無躊躇地回身拜彆,他現在就要入宮,主動去見阿誰他未曾說過一句話、正麵相視過一次的謝忠仁,阿誰大晟最有權勢的寺人,最該殺千刀的奸佞――也是他最恨不能生吞活剝的仇敵!
“哎呀,老奴年紀大了,昨夜實在睏乏不堪,公子息怒啊。”
趙峰神采一變,約莫冇想到燕思空來勢如此之猛,完整不顧及謝忠仁的麵子,他忙跪在地上,哀告道:“公子息怒,老奴曉得疇昔公子從不拒賀禮,一時胡塗,便代公子收了下來,老奴不是用心,公子息怒,息怒。”
穿過層層迴廊,繞過座座樓庭,燕思空在小內監的帶領下,來到天子賞賜給謝忠仁在宮中的獨院,而天子或許曉得,或許不曉得的是,謝忠仁光在城內,就有三座宅邸。
隻見那寬廣的天井裡順次擺放著十幾個漆紅鑲金的楠木大箱。
阿力起家就去找竹條。
燕思空眯起眼睛盯著他,不愧是宦官,那虛假作態的模樣比起宮中的內監有過之而無不及,令人生厭。
十三年了,當年那發毒誓要報仇雪恥的少年,已經長成了堅固不拔的青年,而這一刻,他終究要直麵本身的仇敵,直麵他十三年來的惡夢。
趙峰認識到燕思空要立威,真的驚駭了,頓時哭嚎要求起來。
第二天一早,燕思空帶著阿力來到皇上賜賚他的府邸,一腳踹開門,大步流星地走向院中。
“老奴不敢了,公子息怒啊。”趙峰急道,“老奴……老奴是陛下犒賞的人,求公子看在陛下、看在謝公公的份兒上,放過老奴吧。”
小內監出來通報後,將燕思空引了出來。
謝!忠!仁!
門房跟了上來,麵對神采陰沉的燕思空,和高壯魁偉、麵貌醜怪怕人的阿力,畏畏縮縮地小聲叫了一句“公子”。
燕思空站在一旁,麵無神采地看著。
趙峰真的慌了:“公子,公子,老奴一時胡塗,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啊。”
燕思空冷冷一笑:“趙峰,你在宮中三十年,見過的場麵比我看過的日頭都多,你會分不清收禮的度?即便你分不清,也曉得身為主子,最忌自作主張,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替我收禮!”
一提謝忠仁,燕思空更是惡向膽邊生,恰是因為趙峰是天子賜的人,他冇法將人趕走,變動不能等閒放過,不然等他搬入新宅,就是在身邊養了一條時候盯著本身的毒蛇。他怒道:“正因你是陛下犒賞的人,我才更要獎懲清楚,不然他日公主下嫁,見府上無規無矩,我亦無家主之威,如何向公主交代、向陛下交代?阿力,家法服侍,仗二十!”
燕思空給了阿力一個眼色,阿力毫不遊移地衝了上去,將趙峰從地上拽了起來,行動之利落如同拎起一隻雞,然後一手扯過綁在木箱上的紅綢,將趙峰雙手捆住了。
門房剛走了兩步,但見管家趙峰已經領著兩個仆人倉促趕來,一見到燕思空,遠遠地開端佝腰:“公子返來了,老奴有失遠迎。”
燕思空冇再看他一眼,叮嚀道:“抬上這些賀禮,明天從哪兒來的,給我送回哪兒去,阿力,你跟他們一起去。”
燕思空一雙深陷的眼眸在黑暗中閃動著非常冰冷的光芒,拳頭也握得咯咯直響,事已至此,便去會一會他不共戴天的仇敵吧……
這竹條並非隻抽在趙峰的身上,也抽在謝忠仁的臉上,此舉既能震嚇住趙峰和府上其貳心胸不軌之人,亦是對謝忠仁的抨擊,擺佈他要親身去退賀禮,免不了受辱,這一遭不能白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