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們害怕地低垂著眉眼,齊聲:“是。”
“把趙峰給我叫出來。”燕思空聲音不大,但不怒自威。
現在隻能將計就計,一方麵,禮是必然要退的,另一方麵,他要親身去處那謝忠仁賠罪,這恰是那宦官逼他走得一步,有來由暗裡見了麵,才更好摸索他。
燕思空冷冷一笑:“趙峰,你在宮中三十年,見過的場麵比我看過的日頭都多,你會分不清收禮的度?即便你分不清,也曉得身為主子,最忌自作主張,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替我收禮!”
“哎呀,老奴年紀大了,昨夜實在睏乏不堪,公子息怒啊。”
穿過層層迴廊,繞過座座樓庭,燕思空在小內監的帶領下,來到天子賞賜給謝忠仁在宮中的獨院,而天子或許曉得,或許不曉得的是,謝忠仁光在城內,就有三座宅邸。
想通了這些,燕思空愈發奮怒而憂愁,管家已經收了禮,他要退歸去,便是公開不把謝忠仁放在眼中,並且,此時他收禮的動靜定然已經在京中傳開了。
第二天一早,燕思空帶著阿力來到皇上賜賚他的府邸,一腳踹開門,大步流星地走向院中。
“是……”
“老奴不敢了,公子息怒啊。”趙峰急道,“老奴……老奴是陛下犒賞的人,求公子看在陛下、看在謝公公的份兒上,放過老奴吧。”
門房跟了上來,麵對神采陰沉的燕思空,和高壯魁偉、麵貌醜怪怕人的阿力,畏畏縮縮地小聲叫了一句“公子”。
那是仇恨,亦是驚駭,他驚駭的並非謝忠仁,而是因謝忠仁而起的那些慘痛不堪的回想。
趙峰真的慌了:“公子,公子,老奴一時胡塗,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啊。”
謝!忠!仁!
趙峰亦是偷瞄著燕思空,明顯並未將燕思空放在眼中。
燕思空一雙深陷的眼眸在黑暗中閃動著非常冰冷的光芒,拳頭也握得咯咯直響,事已至此,便去會一會他不共戴天的仇敵吧……
燕思空厲聲道:“拿下!”
阿力點點頭。
仆人們麵麵相覷,卻無人敢動。
燕思空眯起眼睛盯著他,不愧是宦官,那虛假作態的模樣比起宮中的內監有過之而無不及,令人生厭。
這趙峰原是禦馬監的一個寺人,隨這宅邸一起賜給了燕思空,他早已推測這是謝忠仁的人,卻冇想到其膽量竟如此之大。
趙峰無處可躲,收回了殺豬普通地慘叫。
燕思空站在一旁,麵無神采地看著。
門房剛走了兩步,但見管家趙峰已經領著兩個仆人倉促趕來,一見到燕思空,遠遠地開端佝腰:“公子返來了,老奴有失遠迎。”
燕思空冷冷道:“來人,把這逆仆給我拿下。”
阿力起家就去找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