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裝的。”

燕思空勉為其莫非：“投敵賣國，但是誅九族的大罪，現在韓兆興另有老母、女兒、兒媳和子孫，以及浩繁親眷家仆在襄陽故鄉，他們是極刑難逃，倘若公公能大義滅親……”

“陛下心中可有人選？”

謝忠仁歎了口氣：“咱家不肯做那無情無義之人，何如韓兆興逼我……”

“哦？”昭武帝皺起眉。

“嗯，先回吧。”

燕思空麵有難色，看了於吉一眼，於吉無法地點頭。

昭武帝如夢初醒，怔怔地看著燕思空，好半天，才道：“謝忠仁……病得如何？”

昭武帝麵色微變，他低著頭，思考著甚麼。

“如何？快死了？”昭武帝瞪起眼睛。

“臣所指的，恰是此事。”燕思空無法地搖了點頭，“臣覺得這纔是麵前最大的危急。正值用人之際，韓兆興投敵，引得滿朝文武大怒，如何安撫民氣，令大師同心合力安內攘外，陛下，這纔是重中之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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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謝忠仁搖了點頭：“那畢竟是咱家一奶同胞的mm，不、不可……”

他曉得昭武帝對謝忠仁還是顧念著主仆之情，畢竟昭武帝沖齡繼位，謝忠仁奉侍他已有近四十載。

燕思空聽出了那言下之意，謝忠仁已是古稀之年，若就此病死了，不消他脫手，也算解了眾臣心頭之怒。

“倘若依陛下所言，要誅韓府三族，那謝公公……也在三族以內啊。”

燕思空又拜了一拜：“陛下，謝公公待臣不薄，臣亦對他尊敬有加，但臣是陛下的臣，臣娶的是陛下的公主，臣一身一心，都隻虔誠於陛下，臣不能因為私交，罔顧我大晟的安危，臣勸陛下有所定奪。”

昭武帝看著燕思空，歎了口氣：“思空呀，你最懂朕的心機，朕就曉得你必有良策，你不來，朕也要去傳喚你了。”

燕思空疏忽一地狼籍，膜拜於地，“臣見過……”

提到謝忠仁，昭武帝的麵龐上閃現討厭和氣憤：“謝忠仁……朕對他恩寵有加，要兵馬、要軍費，朕一應滿足，他卻保舉出了這麼一個孽畜做遼東主帥！”

昭武帝還是遲疑著。

“你就彆磕磕巴巴的了。”昭武帝急道，“有甚麼從速說。”

“陛下說的是，隻是……”燕思空欲言又止。

“還未曾，陛下許是剛獲得動靜。”

燕思空安撫道：“陛下不必惶恐，臣等誓與江山共存亡。實在臣覺得，眼下最大的危急，一定在遼東和蜀地，而就在這朝堂之上。”

看望完謝忠仁，燕思空馬不斷蹄地進了宮，他不敢有半晌擔擱，因為這是他苦等多年的機會。

昭武帝點頭：“你、你說得對，於吉。”

燕思空忙道：“陛下言重了，此時雖是內憂內亂，但我朝國庫充盈、糧草足備、兵強馬壯，戔戔蠻夷叛賊，不成能擺盪我大晟根底。”

昭武帝愣了愣，又問像燕思空：“可趙將軍走了，衛戍軍誰來統領？”

謝忠仁這個紮根深廣、流毒天下的钜奸，聳峙三十年不倒，熬死了顏子廉，害死了封劍平，使閹黨遍及朝野，多少忠臣良將成為他部下冤魂，現在置他於死地的機遇終究來了，稍有不慎，再被他逃脫，這老賊怕就壽終正寢了。

燕思空曉得貳心中已想到祝蘭亭，但文貴妃的弟弟亦在衛戍軍中當職，他道：“陛下，祝統領身為禁衛軍統帥，多年來恪失職守，保護皇宮安然，並且，此人還是陛下的外侄，可謂是不二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