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詰問道:“孟大人,那閹狗到底如何了?”
“你為何要幫我表哥?”
“看不看得懂,又有何妨?”燕思空忍著鞭傷,漸漸爬到了鐵欄前,“夫人可帶了傷藥。”
謝忠仁看到一身紅袍、帶著刑枷跪在地上的燕思空,呆住了,那鬆垮的眼皮下,一對灰濛濛的眸子子轉了一轉,頓時就猜出了個大抵,他的身材禁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燕思空耳邊充滿著混亂的爭論聲,兩派相互唾罵指責尚嫌不敷,幾近就要蹦高打起來,他雙腿痛麻得將要跪不住了。這些光陰為了清算罪證,撰寫奏摺,他夜不能寐,也想不起來進食,身材從未如此虛過。
燕思空點點頭:“二十一年前,韓兆興丟擎州,陛下下旨放棄遼北七州,我的家人在南撤途中病死餓死,家破人亡。”他閉上了眼睛,當時他尚年幼,現在回想起來,已經心如止水,可其中痛苦,必定是伴隨他一聲的夢魘,“我坦白出身,竄改口音,入朝為官,是怕被閹黨發覺。”
“定知無不言。”
燕思空不卑不亢地宣讀著謝忠仁的罪孽,每一項都有理有據、頭頭是道,滿朝文武,光是本身耳聞、目睹、以及躬親經曆的,就能對上好幾項,可謂人事物俱全,聽之令人髮指。
燕思空毫不躊躇道:“我是大晟臣子,安定內鬨,為君分憂,還需求甚麼來由?”
孟鐸板著臉看著他:“孟某身為大理寺卿,怎可知法違法,燕大人就委曲一下吧。”
萬陽抿了抿唇,終究還是冇說甚麼:“這是嬤嬤熬的湯藥,另有一些你平時喜好吃的菜。”
“多謝廷尉大人。”
“是!”幾名獄卒魚貫分開。
按大晟律,不管明淨與否,提審就要先鞭十下。
“請說。”
燕思空深吸一口氣:“實不相瞞,下官客籍泰寧。”
孟鐸看著燕思空的眼淚,深深皺起了眉:“燕大人,趙將軍臨行前,叮囑我們要信賴你,助你完成彈劾大事,現在我們都得償所願,亦為天下、為萬民撤除了那奸賊,可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實在令孟某不解。”
他看著灰突突的頭頂,俄然自嘲一笑。
萬陽看著燕思空的眼神極其龐大,她低聲道:“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昭武帝點了點頭,此時已經有些六神無主了。
背上頓時燃起了一條長長火龍,疼痛隻鑽腦門,他狠狠咬住了牙。
“殿下,探視人犯時,小的是要……”
萬陽從照顧的木籃中拿出了一瓶上好的金瘡藥,她皺眉看著燕思空:“你……傷得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