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帝渾然不覺,讚歎道:“愛卿有潘安之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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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思空一愣,猛地扭過甚去,問向正在跟同僚閒談的楊越:“楊大人,您方纔說甚麼?”
昭武帝複又獵奇起來,但想到剛被沈鶴軒當眾斥戒坐姿,也就隻是輕咳了一聲。
昭武帝來了興趣,探身往前不算,還要翻開麵前的玉旒(讀流),想細心看看沈鶴軒:“愛卿不就是那連中三元的希世之才嗎。”
“傳聞是兩個小翰林,都是客歲剛中的進士,顏閣老親身選的。”
午宴遵循品級賜座。能夠插手經筵的,起碼都是3、四品以上官員,這裡品級最低的天然就是燕思空和沈鶴軒。
顏子廉躬身道:“恰是臣的門生。”
“愛卿真乃才貌雙全,可有婚配?”
此人恰是客歲的新科狀元,並且非普通的狀元,是大晟近三百年汗青裡,第二個連中三元的絕世英才。曆朝曆代推行科舉,千百年來,能夠連中三元的,也不過十數人。
燕思空恭敬道:“謝陛下,微臣不敢以皮相矜持。”
燕思空跪地行一叩三拜大禮,朗聲道:“臣,燕思空,拜見聖上。”
作為小小的修撰,除了殿試和狀元大典外,應當是冇機遇再見天子的,可沈鶴軒麵色極其安靜,既不因本身能夠為帝王講學而受寵若驚,也不因得見龍顏而惶惑恐恐,隻是不卑不亢地下跪行大禮。
“哈哈,好,講得好。”昭武帝指著燕思空對顏子廉說,“顏愛卿,此人但是你的門生啊。”
“你本日選得此人,不錯。”
“你們有所不知,皇上說……”吏部尚書劉岸傾過身來,歎了口氣,小聲說,“說……‘不要再看之前那些老臉’。”
落座後,燕思空拱手道:“沈兄本日所講,令小弟又有了新的設法,真是受益匪淺啊。”
昭武帝一怔,大抵冇推測一個小小修撰,竟如此樸重,他自討了敗興,放下玉旒,端方了坐姿,看沈鶴軒的眼神也變得不耐起來。
燕思空依言昂首。他看著端坐於金鸞大殿之上的真龍天子,那渾濁的雙目、虧虛的麵龐、癡肥的身材,哪怕裹著雍容華貴的黃袍,也遮不住那劈麵而來的腐朽與昏庸。
但昭武帝明顯並不這麼熟諳,他坐在龍椅上哈欠連連,沈鶴軒講得再好,在他聽來也是古板有趣。
那男人不過二十出頭,竟是顏如冠玉,俊美無匹,一聲紅衣襯得他白淨的皮膚彷彿在發光,波光流轉之間,儘是一派風騷才子的氣度。
封野……
燕思空淺笑道:“微臣鄙人,愛看些彆史雜文,陛下且當笑談罷,但講學之義,孔孟之道,微臣不敢有半字謬言。”
“寂靜——”禦前寺人清了清嗓子,“恭迎聖上禦文華殿。”
“回陛下,第九。”
燕思空站了起來。
內閣首輔顏子廉出列一步,拱手道:“陛下重回經筵,實乃明德正禮之舉,有垂範天下之態,我等甚為欣喜啊。”
“本日講官是誰?可曾傳聞?”
這實在是燕思空第一次見到昭武帝。殿試時是顏子廉主持,狀元大典他稱病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