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輕易又走了出來，走到還是昏倒的田靈兒身邊，那股噁心感受隨之消逝。張小凡把灰猴放下，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氣，那灰猴也鬆了口氣，趴在地上，眼睛滴溜溜亂轉，卻不逃脫，隻是看著張小凡。

淩晨淡淡的薄霧飄零在林間，如輕紗普通，小徑兩旁綠色的竹葉上，有晶瑩露水，斑斕剔透。

張小凡忍痛昂首看去，隻見在這棵黑節竹上，不知何時爬著一隻灰毛猴子，手中抓著幾枚鬆果，尾巴倒懸在竹枝上，“吱吱吱吱”尖聲笑著，大有幸災樂禍的模樣。

※※※

她口氣老氣橫秋，倒有幾分哄小孩的意義，不過張小凡自小聽得慣了，苦笑一聲也不在乎。

灰猴抓了抓腦袋，歪著頭想了半天，估計還是不明白甚麼是有種冇種，隻是放聲大笑，衝著張小凡大做鬼臉。

兩人一猴這麼吃緊追跑，在那灰猴“吱吱吱吱”的尖叫聲中，也不知追了多久，張小凡呼吸漸重，已感疲憊，猜想已追出了很遠。

他的聲音在竹林間遠遠傳了開去，半晌卻無人答覆。張小凡曉得師姐一貫奸刁愛玩弄人，正要再喊，俄然間腦門又是一痛，疼痛之極，竟然又被一枚鬆果扔中，而頭頂上方，也傳來了“吱吱吱吱”的尖叫聲。

張小凡不及多想，伸脫手便抓住田靈兒，田靈兒用力一拉，將他拉到朱綾之上，“虎魄朱綾”頓時沉了一下，但頓時規複原狀。

張小凡在地下滾了幾滾，大是疼痛，但他顧不上這麼很多，還冇站起就趕緊大聲喊道：“師姐，師姐，你冇事吧？”

他正想得入迷，田靈兒卻已走得遠了，轉頭一看，大聲喊道：“小凡，你如何那麼慢啊！”

張小凡大怒，也不管那猴子聽不聽得明白，指著它大聲道：“有種你就下來。”

風聲凜冽，張小凡但覺呼呼直響，幾近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恰好腳下那“虎魄朱綾”似軟非軟，讓人感覺不謹慎就要掉下去普通，提心吊膽，貳心中有些驚駭，不由得又抱田靈兒抱得緊了些，隻覺紅衣如雲，飄在麵前，師姐背影也如九天仙子普通，清麗非常，更有淡淡暗香，飄入鼻中，貳心中一陣歡樂，當真但願這光陰不再流逝最好。

走了一會，便置身於綠色陸地當中，這裡的黑節竹多數矗立，枝葉富強，直插入天，亮光從枝葉裂縫間透了下來，在地上留出一片一片的暗影。張小凡左看右看，挑了一根大黑節竹，比齊截下，便舉刀欲砍。

張小凡砍得滿頭是汗，好不輕易砍了七八分，眼當作功期近，忽聽竹上一聲尖叫，昂首看去，隻見那隻灰猴尾巴一蕩，身子飛起，竟然跳到了中間另一棵黑節竹上，然後“啪”的一聲，又扔了一枚鬆果下來。

張小凡頭一次有此經曆，手足無措，田靈兒把他拉到身後，嗔道：“抱住我的腰，快。”

貳心中一陣恍忽，俄然間生出了一種如果就這般永久走下來多好的感受。

第二天淩晨，田靈兒公然夙起，與張小凡一道上了後山。

張小凡在地下作勢欲動，卻見在半空中那猴子輕舒猴臂，抓著竹乾，立時附了上去，然後毫不遊移逗留，似是曉得上方那紅衣女子短長，立即扭捏跳動，從一根竹子晃到另一根竹子再到下一根竹子，企圖逃之夭夭。

張小凡下認識地向胸口看去，感受出那股暖氣是出自普智送他的那顆深紫色的珠子。與此同時，前頭的田靈兒身材忽也抖了兩下，身子一軟，竟是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