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認?
當日明顯是一張紙,本日這紙背麵另有好幾張裝訂成冊的宣紙!
嚴氏神采煞白,倚在安二胸膛上,半耷拉著腦袋,胸口起起伏伏,半晌才吐出一口氣,顫著嗓子問道:“這是,這是那裡來的?”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鮮紅指模看得明顯白白。
宗人府對燕王大婚非常正視,隻謄寫嫁奩一事,就派來了一個姓範的三品府丞,以及兩個書辦。
嚴氏深吸一口氣下炕來,稍稍清算了儀容,拄著龍頭拐,慢悠悠往萬芳閣而去。
這日一大早,宗人府的人便來了,受命盤點並鈔繕“奩妝錄”存檔,這是親王嫁娶的必備禮節之一。
嚴氏顫巍巍捏著文書伸長胳膊,半眯起眼看清了上頭的字,神采“唰”地刹時比那文書紙還白!
靈芝的嫁奩已經添得她肉疼了,莫非又生了其他甚麼幺蛾子?
珠寶、書畫、田莊、鋪子……
嚴氏縮回正要去端茶杯的手,扶住了椅把,“甚麼嫁奩票據?”
可事到現在,另有甚麼體例?
他手指敲敲桌子,看看外頭天兒,“我說,安老夫人,安院使,這都快晌午了,你們倒是給個答覆啊。這禮票據上取一半,是按物件兒取呢,還是折算成銀子,再把不全的嫁奩添上?你們倒是給個彆例。”
嚴氏展開眼,心口“突”地跳了一下。
另有這文書,必然有題目,她當日按指模的明顯不是如許!
分歧的是,當日明顯寫的是“香家所送禮單的一半”,現在卻變成了“後附禮單的一半”!
冇幾日便是三月初二,日頭垂垂和緩起來,安府裡到處花紅柳綠,梁間燕子成雙成對,銜泥築巢。
安二見到嚴氏,像見到救星,立時站起家迎上來。
這會兒正盤腿坐在榻上,碧荷拿著秀芝派人送來一對灰鼠皮美人拳,悄悄給她敲著背。這美人拳裡頭半份棉花半份決明子,比平常的棉緞更有分量,敲在肩背上力道方纔好。舒坦得她閉上眼,渾身輕鬆。
這如何能夠!宋珩是如何曉得的這麼清楚?
她此次是徹完整底被坑了,內心阿誰痛啊,這些個東西要真分一半走,不是活生生拿刀子剮她的心嗎?
嚴氏在前次被宋珩半軟半硬地逼迫著按下那文書指模以後,假模假樣又添了些嫁奩,湊齊一百二十擔,各式傢俱物件,大到拔步床、五鬥櫃,小到水仙花盆、香爐灰抜一應俱全,看著倒也繁華堂皇。
劉嬤嬤忙點頭,“昨晚又去確認過,好好的在匣子裡呢。”
她翻來覆去的看,可也不明白宋珩到底耍了甚麼把戲,那紙張上頭一絲塗抹造假的陳跡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