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世賢半句辯白不得,隻得訕訕一笑,先向長公主辭職,回本身房裡換衣。
瑞安長公主一麵令人去請蘇梓琴,一麵叫丫環傳話,叫陶灼華出去。
表示菖蒲將陶灼華扶起,又一指中間的花梨木藤蘿紋繡墩賜坐,長公主臉上雍容的笑意更盛,瞧著愈發華彩逼人:“路上可還辛苦?我也是方纔傳聞,你母親方纔過世,孃舅又不在身邊,這些日子難為了你,怪隻怪你父親去得太遲。”
長公主瞧著她瑟縮不幸,似是動了憐憫之心,好生安撫了幾句,又命人替她打水淨麵,再叮嚀人沏了壺花茶,擺下一桌子果碟點心。
她自眼角的餘光瞧去,瞥見鋪著硃紅聯珠紋地氈的丹墀之上,擺著張紅木纏枝蓮雕花軟榻。軟榻正中是一名花信年季的美人半躺蘭坐。
菖蒲打了水,擰了帕子遞到陶灼華手上,再服侍她重新勻麵。瞧見水盆裡帶著一絲惺紅,不覺吃了一驚。
若冇有個把人攥在手中做餌,長公主始終冇有安然感。她深深感受若冇有陶家人管束,陶灼華便會是斷線的鷂子,放出去輕易,收回來卻難。
她深吸一口氣,往正中的硃紅團花軟墊上一跪,微微顫抖著聲音說道:“民女陶夕顏拜見長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陶灼華踏著光亮的墨玉空中入內,還是半垂著臻首,顯得極是柔婉,渾然不見當初與蘇世賢的針鋒相對。
“公然是靈透的好孩子”,長公主的目光居高臨下打量著陶灼華,瞧著她纖薄清純的模樣,另有微微顫抖的雙肩,暴露對勁的淺笑。
從半敞的窗扇望出去,廊下幾叢芭蕉綠臘生煙,更兼百葉重台,更加油麗凝碧,添了些嫋嫋娜娜的姿勢。
陶灼華唯唯諾諾起家謝過,接了長公主令人遞來的攢盒,便謹慎翼翼拈起一塊新奇烤製的杏仁酥,悄悄咬了一小口,臉上又暴露羞怯的笑容。
瑞安長公主便又問些陶灼華的脾氣、麵貌之類,再探聽她與陶家人的乾係。待聽得陶婉如在孃家十年,長公主更篤定陶灼華與陶府一家人交誼匪淺,更果斷了要將陶家人握在手心的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