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十歲的小女人星眸燦爛,開口儘是老謀深算。娟娘當真望著陶灼華的眼睛,俄然感覺陶灼華的模樣雖未曾竄改,眼中的氣勢卻早已脫胎換骨,有著她不熟諳的淩厲。
見娟娘一臉茫然,陶灼華淡淡說道:“娟姨有所不知,當今大裕皇朝敗了,朝廷正在跟大阮合談。對方提出了前提,要瑞安長公主的長女入大阮為質,不日便要出發,平生一世不得轉回。”
“自古民不與官鬥,蘇世賢現在是禦史大夫,背後又有著監國長公主這棵大樹。陶家即使潑天繁華,終歸隻是商賈,拿甚麼與他們對抗?孃舅待我們有情有義,我更不要因為本身的原因,扳連了府中這幾十口人。”
指指那一匣子珠光寶氣的金飾,陶灼華唇角微微一彎,悄悄笑道:“陶家雖比不得公候王府,卻也家資殷實,平日母親的陪嫁、舅母與表姐給我的金飾莫非還少?我也不是眼皮子陋劣,又何必迷戀他那些東西?”
隻是一想到小女人要以十歲之齡去應對長公主府一對老狐狸,娟娘輕撫著陶灼華肥胖的雙肩,心上無窮顧恤。她將陶灼華攬在懷中,果斷地說道:“夕顏,既是你主張正,不管你去往那裡,娟姨天然一起陪著你。”
娟娘氣得渾身顫抖,手指哆顫抖嗦指著那匣子金飾道:“怪道這負心人趕巧了這個時候返來,又如此這般殷勤,本來竟是這麼人麵獸心。當年放棄你們母女,現在又為了那甚麼勞什子的郡主,趕著返來打你的主張。”
說了半日,見蘇世賢承諾很多,陶灼華雖有些憤激,卻垂垂意動,娟娘隻覺憂心如焚。她藉著添茶悄悄給陶灼華施個眼色,陶灼華隻微微點頭表示她放心,卻未曾大聲辯駁蘇世賢的謊話。
“娟姨您坐”,陶灼華將方纔抱回的那隻紫檀木匣子一推,再慎重說道:“您與茯苓的賣身契早便被母親燒掉,母親歸天時將夕顏拜托給您,您便算做夕顏的長輩,冇有甚麼當說不當說。”
“娟姨您莫急,我們坐下來漸漸說”,陶灼華纖瘦的小手悄悄拽住娟孃的胳膊,將她拉往本身身邊,再將她腋下的匣子抽出來放回炕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