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紀_第六章 河燈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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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謝伯伯便進了屋,見他麵色嚴峻,桌麵一片狼籍,他神采一怔,子歌趕緊為墨客擺脫:“謝伯伯,都是我不好……”

“罷了罷了,都是身外之物。”謝伯伯看了她一眼,暴露幾分慈愛的神采,揮了揮手,“天氣不早了,讓邈兒送你歸去吧。”

“你在這裡蹲著像甚麼模樣?快出去。”冷不丁地,頭上傳來謝邈的聲音。子歌訕訕轉頭,見他開了門,從速奉迎地笑著跟了出來。

現在齊朝建國二十餘年,天子勵精圖治、求賢若渴,立五經博士以取賢才,恰是讀書之人發揮抱負的好機會。子歌曾偶然入耳娘說過,謝伯伯曾是前朝太學博士,專修《尚書》,謝邈亦是自幼便飽讀詩書。子歌便常常拿打趣話激他,但他彷彿看淡功名,僅以讀書為樂罷了,不然以他的資質,定能金榜落款。

而這小我人拜月的日子,剛好是子歌的生辰。

夜色中,謝邈凝睇著子歌雙手合十的背影,目光和順。“許了甚麼願?”

暮色四合,子歌點了蠟燭,將燈謹慎地放在水麵,悄悄看著那抹暖黃色在微波中翻滾,展轉,終究順水而去。

子歌坐在後院的階下,百無聊賴地用劍撥弄著身邊的一片灌木。娘這幾日精力好些了,樂坊裡的姐姐們都爭著要她指導本身的歌舞,想在拜月會上拔得頭籌。紅裳更是著了魔似地,朝暮都能聞聲她房中傳來的樂聲。子歌也不好去打攪她們的練習,便隻能一小我溫馨地讀讀書、寫寫字。

“克明俊德,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協和萬邦。”

“不好了,這是父親的藏書,他曉得了非得罵我不成。”

子歌衝他擠了擠眼,大風雅方地在河邊坐下,“說出來就不靈了。”

過了燒香秉燭乞巧的七月半後,綾羅城家家戶戶便開端為一年一度的拜月會籌辦,這是常州遠近聞名的嘉會,很多達官朱紫都會不遠萬裡前來觀會。十裡琴川燈火透明,爭奇鬥豔的歌舞姬們爭相獻藝,萬戶搗衣聲映照月色,是綾羅城最熱烈的光陰。

子歌玩把動手中的杯子,輕聲唸叨。這首詩她一向服膺取,與私塾,與落花有難明的回想。

“此言差矣,跟我填詞多年,你的才華我還不曉得嗎?”子歌調侃道,“我隻怕謝至公子一入侯門深似海,今後子歌是路人呢。”

子歌抿了抿唇,那日因為大火觸發的影象始終繚繞在心頭。她自小從未分開過綾羅城,又如何會有關於京都的影象?娘叩首拜彆的人是誰?兒時她曾向本身提過的冤案又是何事?她心有疑慮,便有些苦衷重重。

“如何俄然讀起了尚書?我記得十三歲時你便學完了。”

“你不來看我,我隻好本身奉上門來了呀。”

子歌大大咧咧地伸了個懶腰,不慎碰倒了桌上的茶杯,一時水漫金山。她趕緊報歉,取脫手帕擦拭,卻發明那幾卷濕了水的《尚書》中模糊有字閃現。

“這支曲是給你的,長路漫漫,你能夠以此為樂。”子歌衝他齜牙咧嘴,“待你功成名就,填好這闕,記得返來找我領那隻紙鳥。”

常州多水,綾羅城更是以水染絲綢而得名,琴川的末支穿城而過。謝邈陪她信步走馬,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河邊。每年拜月會,他都會和子歌一起放河燈、許願,就像一個壽辰常例普通。現在因為時節尚早,河邊隻要幾個頑童在戲水,買賣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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