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其掉隊屋的劉豫章見了林嵐，立時便收了打趣之情，恭恭敬敬地喊道：“章兒見過林伯母。”

劉秉雲拱手謝過，便攜二人往側殿走去。子歌漸漸踱到劉豫章身側，笑吟吟地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你三番五次隨軒哥平叛，軍功累累，陛下卻一向壓著冇發旨，現在也該是時候動一動了。”林嵐淺笑道。

悠悠檀香自熏爐中升起，林嵐坐於席之上，一手執扇，有一搭冇一搭地扇著，如有所思。

“軒哥統統都好，隻是想讓我先領前軍回京休整，並將捷報帶回。”劉秉雲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儘，“恐怕陛下隻是一時不適，想擇日再見我吧。”

“封狼居胥？這但是陛下的意義？”

“此次北上，可有甚麼斬獲？”林嵐令侍女端上茶水。

“夫人好久冇見過劉將軍了，也望能與將軍聊聊疆場見聞。”

劉豫章滿臉漲紅，轉頭便要掐她的嘴。他們自小玩在一塊，也不拘那麼多禮數。

“多謝嫂子顧慮，北州那處所真不是人待的，軍中炊事又不如府上的好吃，軒哥也瘦了很多。”

“你明顯承諾過我，如果比武輸了必然不活力的。”子歌笑道。

子歌大笑著躲到劉秉雲飛揚的披風後，兩人打打鬨鬨，一會兒便和好如初。

正在此時，楊宇軒正妻林嵐的貼身侍女來參加中，請他們到側殿去用些茶點。

劉豫章聞言不由氣結：“我哪有承諾……你當時說這句話明顯是挑釁，我立即便提刀起招了。”

忠烈侯府嚴肅古樸，天井巍峨，聳峙的高閣之間，一排排青樟樹隱蔽如蓋。轉過正殿後，便有一片開闊之地，圍成比武場的模樣，是府中兵士練習的地點。四周府兵森立，一片寂靜當中，但聞清脆的刀劍相撞之音，和一陣陣如銀鈴般的笑聲。

“娘，娘快救我，豫章要撕了我的嘴。”

子歌說得頭頭是道，見劉豫章還是不正眼看她，便拖長調子嘲弄道：“邊幅堂堂，皮厚如牆，有人來問，劉家大郎……”

“將，軍！豫章你又輸了！”她收劍入鞘，笑得暢懷，雙頰泛著淺淡的紅暈。

“是，章兒曉得了……”

“邊幅堂堂，皮厚如牆……”

又是一局堪堪敗下陣來，男孩看著麵前那把劍離本身的眉間不過一寸，而本身的刀已來不及撤回，被麵前笑意盈盈的女孩緊緊踩在腳下。

他甲冑在身，便隻是拱手為禮，隨便地在席間坐下，看著子歌與豫章爭食一塊桂花糕。

劉秉雲是大齊勇冠全軍的五品伏波將軍，楊宇軒一手汲引發來的前鋒，能以左手揮刀、右手執劍，於萬軍當中取大將首級，英勇非常。此番黎陽營北伐班師，他領前驅軍隊三千人率先入京，稟告陛下。而陛下卻稱病不見，隻是厚賞並讓他回府療養幾日，勿將戾氣帶入宮中。

“明顯是‘觀棋不語真君子’，你的話也忒多了！”劉豫章憤激地把刀甩給一旁恭候的侍從，顧不得擦汗，悶悶地跟著她走向在一旁觀戰的父親劉秉雲。

側殿裡裝幀精美，是楊宇軒會家中好友之處，置有近十張桌案，四壁書架上藏有兵法古籍。正中的架子上擺著一把長劍，即便透過劍鞘，亦能感遭到其上披髮的森森寒意。據傳是當年先人定中州時以北境寒鐵煉化而成，名為湛盧。楊宇軒便是持此劍為高氏打下江山，而待國中安寧後，這把湛盧便再也不出鞘，蒙塵架上，以免君主橫生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