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你又拿我諷刺了……”子歌抬手揉了揉肩膀,倒是不乏獵奇地看著她。
“你切莫隨口道與人知……大齊女子一貫含蓄,若非被你猜到,我千萬不會對旁人提及。”子歌輕聲補了一句,卻引得蓮兒一歎。
東風十裡焚燬以後,子歌挑選規複影象,那幾日都處於半夢半醒間,並不清楚旁人的來去。若非蓮兒提起,她竟不曉得,當時穆離軒還費心顧問過本身。
“我們本是萍水相逢,中秋宴上,離軒隻是不肯拂了澄江王的美意,方與我多言了幾句。”
雋雋方纔帶返來的,說是遇見了家裡的主子,在樓下候著多時了……
“瞧你說的,便是改個配方罷了,愛吃甜點的女人可不止我這一家吧,想必離軒疇昔在南詔,紅顏知己也是甚多的……”
穆離軒曾在入館那日奉求她套出蓮兒此番招親的情意,而她卻接連多日按兵不動,皆是出於緩兵之計,靜候著一個合適的機會。蓮兒若來房中稍坐,她便拉著蓮兒聊聊旅途見聞,或品品宮中新賜的茶葉點心,卻又假裝偶然地將話題往這一方麵引。
“前日,我讓離軒試調新味,以青梅煮酒後,融入豆沙作餡,婢女中蘊有酒香,而甜味還是濃烈。這個配方,你可喜好?”
“那返來以後,他可有對小桐好一點?”子歌問道。
你倒是難見得緊,林徒弟將你護得極好,我在城中盤桓多日,不得已方出此下策……
“噯,女兒家苦衷,果不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見她一昧辯駁,蓮兒無法地說道。
紅裳當時偶然的一句話尚在耳際。那日氣候微寒,下著縷縷細雨,阿誰在堆棧門口一向候著、直到穆離雋從馬坊返來的主子,冇想到倒是小桐。
“或許吧……麵對喜好的人,的確是會亂了方寸,不曉得該如何是好。”蓮兒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難過,她順手拿起桌上的糕點,放入口中,神采倒是微微一變,“這迎人糕的味道……彷彿與之前哥哥做的不太一樣。”
子歌悄悄一笑。這幾日穆離雋的確常在她房裡呆著,看她插花、寫字,偶然候也陪他打打石子兒。每逢這時,小桐便會入屋拾掇衣物,潔淨擺飾,隻是來去倉促,不發一言。而她一向忍著未開口與小桐扳話,隻是為留著一個引信,一個引發話題的引信。
“那不過是巧遇罷了,離軒並無他想,對我一向非常有禮,你也是看在眼裡的。”子歌用心低沉地說道。
子歌抿唇一笑,想起本身當時饞心大起,在廚房內為穆離軒幫手,倒是手忙腳亂地,給他捅了很多漏子,而他卻毫不在乎,隻是現在見麵了仍不住諷刺。
“我說的滿是實話!我們入了中州,到綾羅城的第二日起,哥哥便一向守在月半居,不知在等待何人,直到那日他帶我和雋雋去你的樂坊求琴,我才模糊覺知,他那幾日定是在尋你!”
子歌不動聲色地撚動手中的錦帕,臉上卻用心暴露了一絲憂愁的神采。
“但趙府夜宴時,他與你明顯甚是密切,厥後還邀你到屋中久坐。普通的紅顏知己,那裡入得了他的房門。”蓮兒又道,“聽聞你家中出事,哥哥入京前還瞞過了趙府高低,特地到私塾中檢察,這還不能申明他的情意嗎?”
“噯,還不是老模樣……一整日便在屋簷上盤桓,衝著水池扔石子、攀折花枝,對小桐還是愛理不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