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歌失禮了,見過劉將軍。”子歌垂下眼瞼,收斂了戲謔神采,彬彬有禮地回道。
“見過郡主,鄙人是清河侯盧侖次子,典客吏盧浚源。”盧浚源倒是俄然起家,向蓮兒規端方矩地行了個禮。蓮兒神采微微一愣,便也起家向他行禮。子歌和盧浚逸便也不得不站起家來,四人重新調劑了一番席位,才終究坐定,氛圍卻冇有最後那麼輕鬆舒暢了。
“此次雅樂會托了郡主之福,一些常日裡不常走動的名家也都紛繁投帖來訪。”盧浚逸撚起一枚點心,漫不經心腸說道,“就連澄江王也傳聞了此事,昨日還與方後閒談提起,方後本日便賞了些點心,說都是郡主愛吃的。”
“你可感覺,曲中貧乏應有的行雲流水之感?”子歌忍不住開口道出了疑問,盧浚逸沉吟了半晌,取過筆墨,在子歌鈔繕的譜子上稍稍竄改了兩筆。
劉豫章冇有答覆,子歌的目光落在了他腰間的一塊玉佩上,內心微微一驚。三人一時皆是沉默。
“大屋子彷彿都快坐滿了,鬥室子裡隻要我和哥哥,另有……劉將軍。”她的尾音不自發地帶上了一點嬌羞,子歌衝她擠了擠眼睛,被她在案下悄悄擂了一拳。
“內裡客人可都到齊了?”盧浚逸俄然問道,蓮兒聳了聳肩膀。
兩位下人進了屋,將蓮兒的琴放在結案上。身後卻有一人不請自來,倚門冷靜地望著二人。
“前些日子長兄為我遞了名帖,不知郡主可有看到?”
“這操琴一事,想來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偶然候換個角度,或許便會豁然開暢。”盧浚逸側過臉,凝睇著她,神情溫和。子歌與他相視一笑,正要開口說些甚麼,卻有人笑著推開了配房門,一陣清冽的北風隨之灌入,劈麵的盧浚源一時挺直了脊背。
他在盧浚逸身側坐定,衣冠楚楚,一臉正色,盧浚逸瞥了子歌一眼,慵懶地點頭,表示她持續。
“女人琴藝公然過人。”盧浚源聽罷,大聲誇獎道,盧浚逸卻略略蹙起了眉。
子歌舉目四顧,麵露賞識的笑意,落入盧浚逸眼中,他亦是會心一笑,安閒地往塌上一坐,又指了指一旁的軟墊,表示子歌坐下。
“豫章,本日既是在我府上宴飲,就彆拘太多禮數了。”盧浚逸見氛圍對峙,便率先開口道,“小安是我請來奏曲的琴師,我且帶她去試一試音,你先到堂上稍坐。”
子歌望向五色食盤中那一份不起眼的定勝糕,心頭又是一緊。她低頭拿過一塊,悄悄放入口中,梅酒的微醺,豆沙的甜美,現在卻帶著一番彆樣的滋味。
子歌回過眸,不出料想地瞥見倚門而立的劉豫章,臉上神采難辨。他穿戴當街初見時那身深藍色胡服,窄袖緊身,身形健碩,定定地諦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