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衝他挑眉道，悄悄咬了一口定勝糕，一時滿口生津。

三步作兩步，他來到子歌身前，見子歌仍然饒有興趣地看著那道半掩的側門，便解釋道：“那是陛下的貼身親侍岑公公，方纔來傳話，安排蓮兒招親一事。”

穆離軒彎唇一笑，直身坐回原處，不再逗她。“此次爭地，你做得很好，一石三鳥。送馬這件事何故出了不對，想必澄江王連一點眉目都冇有。”

“不過量日，便恭候穆王爺入宮。”

“何來的第四隻鳥？”子歌不由莞爾。

穆離軒望著她，輕笑道：“蓮兒的心機，她不肯明說，我也摸不清楚。這便把你請來，替我鐺鐺說客。”

山川兼備，風景娟秀，確是一處宜居之所。

“你上回忘了奉告我，蓮兒為何會給糕點取如許纏綿的名字？”子歌拿起一塊，細細賞玩著，淡粉色的糕坯圓潤喜人，如倒扣的五瓣梅花，“手搓梅子笑迎人，欲語又休無窮思。她但是有了甚麼意中人？”

“歌兒，你來了。”

“我這一石暗誹謗了馬，不知三鳥又在那邊？”子歌故意要看他的眼力，便反問道。

她心中正暗自讚歎，卻感受穆離雋俄然緊緊地攢住她的手指，停了腳步。抬眼望去，便見穆離軒正引著一人自偏閣中走出。

“岑公公看起來……彷彿與當年無太多竄改。”

他聲音嘶啞，恭敬地衝穆離軒作了一揖，然後告彆拜彆。子歌低眉斂目，立於一側，餘光卻一向送他遠去。

“高湛送馬，為的是皋牢清河侯，你壞了他的功德，是為其一。馬車失控，你當街救下羅溱，賣了清河侯府一小我情，是為其二。”穆離軒麵含笑意，緩聲說道，“而這其三，便是你一心惦記的鬨市之地。你知高湛大怒之下，必會將宣武馬坊查封，這塊地成了燙手山芋，你便能夠順水推舟地將其支出囊中。”

“歌兒姐姐……你不要我了。”穆離雋低聲嘟囔著，神采委曲，“哥哥看完你的信，就不讓我歸去找你了。”

子歌收回目光，發明穆離雋與宋青書皆不知所蹤，想必是去了甚麼處所比試拳腳。

“猜的。”穆離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角一鬆，又道，“我昨日入宮，見高禎未到宮門便上馬步行，對那匹馬多有珍惜。對這份禮品，他想必是極其喜好的。”

那人身著一襲暗色長袍，頭戴圓冠，麵白如紙，難辨雌雄的臉上，幽深的眼睛如一口枯井，難以見底，他雖麵帶笑容，但除了那雙眨動的雙眸外，餘下的部分更像是一張精美砥礪的麵具，服帖地覆於他的頰上，一向定格於淺笑的姿勢。

子歌便一起瀏覽館中風景。隻見入門便是一個偌大的花圃，佳木蘢蔥，奇花閃動，一方奇石立於正中，精美絕倫。厥後連著盤曲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館中遍植瀟湘竹，鬱鬱青青，瞭望心生涼意，是以得名。後院牆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引入牆中，繞階緣屋邊流至前院，迴旋竹下而出。

“蓮姐不喜好我跟著她，館裡那些仆人又太悶了。”穆離雋歪過腦袋，看了看冷靜跟在身後的宋青書，臉上先暴露一點不滿，後又化為一抹玩皮的笑容，“就是因為你來了，姐姐才把我送走了，早曉得當時該把你打……不不，今後我要跟你好好還價。”

暗紅色宮車轆轆遠聽，杳不知其所之。穆離軒沉吟好久，方轉過身，迎向子歌。不知為何，他的眉宇之間彷彿帶著模糊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