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內心冷靜想著,手中卻又翻過了一本高雅的名帖,上麵端端方正地寫著一個小篆的“盧”字。她將帖子攤開在手,略略地掃了兩眼。
經獻藝一過後,蓮兒對子歌的依靠與日俱增,而子歌也不肯在府裡閒坐著度日,便在穆離軒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擔起了蓮兒的貼身陪侍。
蓮兒立時便收了打趣的神情,端坐正色答道,語氣倒是分外熟諳。見子歌挑起了半邊的眉毛,一臉好笑地看著她,蓮兒便奸刁地吐了吐舌頭,當即破功:“我隻是想學學你平時的模樣罷了……”
子歌無法地望向蓮兒,見她仍在躊躇,便又加了一句:“傳聞劉豫章也會去……”
“噯,你可曉得,你的傾慕者遍及了中州大陸上的每個州呢……”
“你的設法,先不要讓蓮兒曉得,放心在府中陪著她便好。”
阿誰白癡墨客……現在想必是在太學中師從五經博士,踏結結實地肄業的吧?而按他安貧樂道的本性,又如何會汲汲繁華地拜帖上門、求娶郡主呢?
子歌調侃地說道,她一手支頤,正漫不經心腸翻看著桌上堆積成山的名帖。蓮兒坐在榻前,撫弄著羅綺,責怪地瞥了子歌一眼。
子歌內心暗笑,抬眼看了看被本身忘記在角落久矣的那張名單,點頭道:“是,他那夜也在,是隨幾名官員一同前來接引的。”
隻是,即便子歌對此隻字不提,蓮兒在椒房殿聽完方氏那番話以後,仍然垂垂認定了,在船上脫手相救的奧秘公子就是劉豫章。而對劉豫章宮宴時並不算熱忱的表示,蓮兒隻感覺是貳心中內疚,見了她不美意義。
子歌的手指緩慢地撥過幾本從太學送來的名帖,心中一動,她便細細地翻開看了看姓名,見都是些不熟諳的人名,忍不住抿唇自嘲地一笑。
“那便放在這裡,我得空看看。”她衝著座前的一小摞帖子努了努嘴,子歌便將它悄悄甩在最上層。
連續數旬日,瀟湘館均沉浸於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當中。陛下為蓮兒招親的聖旨頒下不過半日,城中成心之人便開端絡繹不斷地登門拜訪。明為交友南詔世子,暗中倒是費經心機地想把名帖遞給蓮兒,希冀能得她另眼相看。
兩人對視半晌,皆是大笑不止。
“他們眼巴巴地把名帖送給我,又有甚麼用?我又做不得主。”她湊過臉看著桌上的譜子,神采倒是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