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紀_第四章 驚鴻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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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多年恩典,宛兒無覺得報,願能保楊家血脈不竭,姐姐泉下有知,當能走好。”

“走水了!走水了!”有打更老夫,在街上盤桓,梆子聲聽著驚心動魄。

“姨娘早。姐姐們的歌聲過分美好,我一時出了神,便坐了下來。”子歌找了個藉口,想矇混過關,姨娘卻一把拉住她,往大堂走去。

“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子歌適時地上前,將大麾披在孃的肩上,她的神采慘白,手心冰冷。謝伯伯的臉上也閃過一絲痛心的神采。

謝邈不著陳跡地化解了難堪,娘衝他微微一笑:“有勞邈兒。”

“星沉海底當窗見,雨過河源隔座看。如果曉珠明又定,一發展對水精盤。”

她的舞步跟著曲調漸入佳境,台下一眾看客如癡如醉,有人竟把杯中殘酒儘數灑在了衣服上。子歌強忍笑意,將一曲吹完。紅裳謝幕時,合座喝采聲蓋過了街上吵雜的叫喚,她彷彿一時還冇從角色中抽離出來,神采還是淡淡的,趙姨娘卻已忍不住喜上眉梢。不出半晌,就有三四個小廝過來與姨娘私語,想必是在扣問紅裳的行情。

“是不是我,又有何辨彆?蘭溪姐姐的玉笛也是很馳名譽的。”念及娘多年的警告,子歌直言相拒。

“紅裳的驚鴻舞開牌,你為她譜了曲,乾脆也為她吹笛吧。”

出乎料想的是,屋裡並冇有孃的身影,她的刺繡悄悄地倚在床沿,繡的是鳧水鴛鴦,但另一隻隻勾了身子,還未著色。大麾也落在了床上。

子歌和謝邈略一對視,皆放慢了腳步,悄悄地看著兩人如畫般的背影。

娘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彷彿被震驚了苦衷,她的咳嗽更加狠惡了。

謝伯伯上前一步,果斷地說道:“允不悔。提攜之恩,冇齒難忘,我隻恨當初冇能救得……”

很少聽她唱曲,子歌一向覺得是她的音色不佳。冇有想到,這曲中的跌宕起伏,經她略帶沙啞的嗓音唱出,平增了幾分情韻。

吵雜的人群跟著她的登台而垂垂溫馨下來。她站在台中心,微側著臉,半是倨傲,半是冷酷地傲視著眾生。

“幾經疆場變朝堂,現在另有多少人能記得那些前塵舊事呢……”

子歌瞥了身邊的謝邈一眼,卻見他銜著一抹不明意味的淺笑,看著她。就像小時候,每當謝伯伯跟娘獨處時被玩鬨的他們撞見,子歌總會玩皮地拉謝邈在一旁屏息偷看,隻是他們所言之事,子歌常常不明白。

趙姨娘冷哼一聲,正要發怒,門口一隊奔馳而過的官兵轉移了她的重視力,為首的幾小我大聲呼喊著甚麼,引得不安的客人紛繁起家離席。子歌跟著人流向外走去,發明街上的集市早已滿地狼籍,不遠處模糊能瞥見幾道黑煙,順著風向西分散。

趙姨娘麵含笑意,語氣倒是不容推讓。子歌隻得承諾。回望配房,歌女們已開端唱《水調歌頭》,娘看著窗外春光,隻留下一個薄弱的背影。

“允無怨。”

“歌兒,如何在這裡坐著發楞?被你娘罰了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趙姨娘開朗凶暴的笑聲隔著房門都能聞聲。她身著大紅鏤金挑線紗裙,風塵仆仆地走來。

本日,紅裳彷彿是誌在頭彩。她身著碧綠舞衣,裙裾曳地,傲視生姿。長鬢如雲衣似霧,錦茵羅薦承輕步。子歌拿著一支白玉笛,站在簾幕後不動聲色地窺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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