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冷哼一聲,正要發怒,門口一隊奔馳而過的官兵轉移了她的重視力,為首的幾小我大聲呼喊著甚麼,引得不安的客人紛繁起家離席。子歌跟著人流向外走去,發明街上的集市早已滿地狼籍,不遠處模糊能瞥見幾道黑煙,順著風向西分散。
“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越豔罷前溪,吳姬停白紵。”
“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低徊蓮破浪,混亂雪縈風。”
這些年來,幸有謝伯伯照拂,家中統統安好。他待子歌一貫親熱,在子歌的內心,他是如叔父般的存在,娘也敬他如長兄。但子歌曉得,他看孃的眼神裡,總有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義。
一曲唱罷,娘卻悄悄歎了口氣,將樂譜徑直地翻了疇昔。姐姐們見她麵色愁悶,都冇再出聲。子歌想起昨夜娘寫的字,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時,筆鋒裡早已失了力度,變得荏弱而哀怨。剋日舊疾複發,恐怕也是愁思過量而至。
子歌的腦海中俄然閃過一個畫麵:巍巍宮牆前,火海滔天,有人尖叫,有人馳驅相告,她站在孃的身後,驚駭地看著淚流滿麵的娘端方地向著宮牆磕了三個頭。
謝邈不著陳跡地化解了難堪,娘衝他微微一笑:“有勞邈兒。”
水袖翻動,她翩然點動著足尖,如鴻雁在空中遨遊。
“二十多年了,當初姐姐調你離京,你可曾有怨?”
回眸凝睇,她的神采若即若離,唇角那抹捉摸不透的淺淡笑意,勾民氣弦。
“歌兒,如何在這裡坐著發楞?被你娘罰了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趙姨娘開朗凶暴的笑聲隔著房門都能聞聲。她身著大紅鏤金挑線紗裙,風塵仆仆地走來。
“林徒弟,我送你回屋吧。”
“城樓走水,火勢伸展到了西街。”他簡練地答道。
子歌瞥了身邊的謝邈一眼,卻見他銜著一抹不明意味的淺笑,看著她。就像小時候,每當謝伯伯跟娘獨處時被玩鬨的他們撞見,子歌總會玩皮地拉謝邈在一旁屏息偷看,隻是他們所言之事,子歌常常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