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楊氏,拜見陛下。”
信我,郡主,隻需信我。
“陛下,你可還記得,當年北州兵臨衡陽城下,你率援兵渡水而來,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珠玉碰撞收回碎冰般的聲音,他居高臨下地望著莘月,目光鋒利。
幽深的殿堂,泛著涼薄的冷意,殿道煩複,文武大臣分擺佈凜立,在莘月踏進殿的頃刻,本來溫馨的殿堂俄然起了騷動,有些人竟從軟席上站了起來,私語聲不竭。
“時至本日,你讓朕拿甚麼信你?”
莘月用餘光掃視了一番殿內世人的醜態,嘴角暴露一絲冷冷的笑意。
高陽彷彿被這句話激憤了,他伸手狠狠地握住莘月的雙肩,彷彿要把她柔弱的身骨捏碎,“楊莘月,我早就曉得你不平我,你恃才傲物,自認是女中堯舜,想自主為王。”
高陽從榻上起家,負手而立,“眾卿如果無事,便都退下吧。”
莘月強忍腿上劇痛,站起家來,她的眼中已模糊有淚意。
阿誰劍眉星目標男人,騎棗紅馬,持青龍劍,神采和順,隻一句話,便俘獲了她的心。
“去楊氏皇後封號,囚禁椒房殿,三今後問斬。”
眾臣已獲得成果,便後齊宣稱諾,手捧玉笏,魚貫退出殿外。高陽漸漸跨下高階,一步步走來。
“逆賊當誅,請陛下三思!”
“無妨,莘月謝過郎中令一起相隨。”
她總覺得一心報國便會君恩常在,可從登上皇位今後開端,他便已經變了。阿誰高居殿前的人,早已不是當年渡水而來的威武男人。
悄悄吐氣忍痛,莘月盈盈一拜,目光卻直直地看著王座上的高陽,不肯低頭。就連這‘賤妾’二字,她也冇能自謙地說出口。
那句鋒利刺耳的“逆賊”,讓莘月忍不住皺了皺眉。十七年來楊氏擁立之功,卻抵不過一朝風雲翻覆。兄長楊宇軒比年交戰,軍功赫赫,卻受毒害慘死故裡;她封後多年,卻因莫須有的巫蠱之禍,遭圍殲之禍;就連調取禦林軍自保,也被彆有用心者傳為逼宮。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但楊氏之禍,與太子無關。”莘月不卑不亢地站著,“巫蠱之行與宮內兵變,均是我一人所為,望陛下善待禎兒。”
陽明十二年十月,夏季將儘。
莘月孤傲地立於殿中,傲視著身邊劍拔弩張的保護。直呼皇上名諱,按例也是當誅,她既已難逃一死,便也不在乎另有多少罪名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