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兄長,我再去尋些野味過來,去去便回。”
現在卻不必過分在乎。
隻見那崔世雄拂袖站起,負手而立,不怒反笑。徒然居高臨下俯視雲無悲,棱角清楚的臉上透出調侃之色。
此峰,高萬仞,自清風峽穀口拔地而起,直插雲霄,巍峨峻拔。
攜著韓露晨柔夷,毫不睬會其間壓抑呆滯到頂點的氛圍,對於身側幾位兄弟那幾次表示的眼神也視若無睹,施然坐於崔世雄劈麵,順手舉杯小酌一口清酒潤喉,冷聲笑道。
“不愧是北鎮撫司千戶大人,未曾想,我這小小太學諸生亦能入大人之耳。”
單單是崔世雄這三個字,便使得在坐幾人有種濃厚血腥劈麵而來的錯覺,其膝上得那柄寶劍更是在現在分外刺目,好似有無數冤魂掙紮其上,吼怒不斷。
通體發寒,如墜冰窟。
“崔某所為何事,你等當真不知?”
雲無病寂然坐下,麵有憂色。
哈哈――
說罷,崔世雄嘴角噙著嘲笑,一股刁悍的神念自百彙衝出,直撲雲無悲而去。
崔世雄當下一驚。
間隔清風峽百丈高的山坳內,有一金頂玉柱透著秀雅之氣的樓閣,飛而插空於其間。
“崔大人,雲某久仰!請恕鄙人癡頑,不知大人來此所為何事?”
數息以火線纔回過神來,雲無情極力禁止臂上的肌肉顫抖幅度,暗自深吸一口氣,倉猝低頭將眸中驚駭散去,再昂首時,其神采以與之前普通無二。
方纔的神念比武不過產生於電光火石之間,似雲無病等人練氣修為,難以發覺,隻模糊聽到一聲寒微的悶響,青石之上平空蕩起多少灰塵。
這男人自顧提酒痛飲,一句看似偶然之語,卻讓雲無情邁出的腳步僵在空中,遲遲不敢落下。
思忖好久,毫無所得,麵色不由愈憂愁苦起來。
旋即,又嘲笑道:“汝名雲無悲,靖邊侯府嫡長,年近弱冠而無所建立,於內不能使手足兄弟佩服,於外申明不顯,效力司律中郎將雲烈空麾下。哼,雲府至公子,讓崔某說你幼年無知呢,還是不知天高地厚呢!”
他尚且記得,皇普大人曾言,虞州韓氏誅除,可撤回幽州人手,靜觀大變!
青石另一端,韓露晨在崔世雄話音落下之際,驀地回身,看著篝火前那刻骨銘心的、做夢都想將之千刀萬剮的人影,怔了怔。
清風嶺最岑嶺,名曰:天意。
在這三人中,兩人浮空盤坐於石凳前,一人手執白子,作苦思冥想狀;一人黑子落地,幫手撚長鬚,笑意盈盈,噤聲不語。身前棋盤之上,吵嘴兩色棋子犬牙交叉,難明難分。
餘下幾人驀地間想起了多日之前,二叔寢殿內韓露晨所言,頓時悚然大驚。
索命無常崔世雄!
砰――
很久,苦笑一聲,雲無情回身盤坐於此人劈麵,不再言語。
雲無情手中開山大刀回聲落地,眸中警戒之色突然呆滯,隨即一股寒意自胸中升騰而起,
那手執白子之人,遲疑半晌方纔落子,聞言拱手一稽,淡然開口:“楚兄談笑了,我觀楚天祺這小輩,再有十載之功,金丹有望矣。不過此次通天雲路開事有蹊蹺,燕王府那齊老兒至今未曾迴歸幽州,此次更是隻遣了府中幾個無足輕重的後輩,殊為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