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有命,安敢不從!何不將四哥五哥也一道喚來,我等兄弟一塊豈不美哉。”
“四弟五弟誌不在此,強求反而不美。如此,無忌你早些歸去歇著,明日一早帶上無咎解纜,持這枚虎符將東臨衛暗中調回濮陽。切莫誤了曾祖父定下的三日之期。”
此亭長寬五丈,亭穹圓潤,遠看鬥簷飛拱,直刺長空,恍若欲乘風而去的飛鶴,故而得名。
雲無悲幾步走進飛鶴亭內,拂袖將兩壺青酒置於拱欄上,斜依亭柱,沉默不語。
雲無悲尚未入亭,便見七弟無忌早已坐於亭中石凳之上,數尺開外劍齒虎形影不離,伏於腳邊。
雲無悲聞言不由莞爾,笑道:“你小子就是一批脫韁的野馬,又是叔父獨子,甚麼父命難為,你若執意要去望都太學,叔父能奈你何?”
武德元年,現在這位陛下初登大寶,請動數百載不問世事的皇族老祖,強遷河內豪族權勢入司州。而後這位陛下拜河東公孫羽為大司馬,以製衡隴西。前後數年間,死力打壓隴西劉氏,一麵卻恩寵隴西許氏,引得兩族恩仇不竭,勢成水火。
大慶以內,豪族世家林立,此中以隴西士族為最。十餘世家豪族相互通婚聯婚,權勢盤根錯節,出了很多天子卓絕之輩,在全部大慶朝中一枝獨秀。先帝未登龍禦前,曾娶隴西豪族劉氏之女,依為後盾,借勢一舉掃平大慶諸王,定鼎乾坤。
雲府當中,與雲無悲平輩的兄弟不在少數,數百年傳承下來,單單十七代後輩便有近百人之多,這還未算上散落幽州各地的雲氏旁支。
說道這玉簡,那日雲無悲實在吃了一驚。此世傳世秘法墮入繁星,但是大多流於文籍之上,似玉簡這等巧奪天工之物,極其罕見。
夜微涼,無風。
雲無悲全無睡意,乾脆闔衣披上狐裘,遣下人喚雲無忌去後園飛鶴亭中喝酒閒敘。叮嚀門外候著的幾人以後,雲無悲提上青酒兩壺,排闥而出,獨自向後園行去。
“這位陛下機謀之強,遠非常人所知。那道聖旨若出自陛下,該是貶河東公孫氏,令公孫家入主虞州以代韓家,鎮北將軍卻當是我雲氏囊中之物。”雲無悲提酒小酌,淡然笑道:“實在當日崇明閣中,族中長輩已有定論,這道禦旨絕非出自陛下之手。”
夫庚金,帶煞也。主宰六合肅殺的權益,仆人間兵革之變。在天是風刀霜劍,清冷肅殺。在地是金鐵,錚錚鐵骨,稱為陽金。
雲無悲乃是此代嫡長,雖說生來職位高貴,隻是八歲離府,現在方歸,與其親善的也就雲無忌這幾兄弟。
“可前不久你我在崇明閣,聽聞平恩侯入京了,其子都封了鎮北將軍。”
雲無悲看著無忌與本身坐騎打鬨嘻嘻,心中感慨很多,沉吟半晌,歎道。
亭前碧溪環抱而過,一溪翠竹,兩徑青鬆。
“這半夜半夜的,兄長喚我過來何為。聽那小子說,兄長但是欲喝酒解憂?”雲無忌翩然一笑,在劍齒虎頭上拍了一拍,惹得巨虎齜牙咧嘴,一陣降落的吼怒。
“鎮北將軍,哼!這鎮北將軍若出自我雲氏,亦或燕王府,哪怕出自韓家都是道理當中,可恰好是那王衝,怎能不讓人生疑。平恩侯府世代從文,軍中並無資格人望,再者說,大慶之北、幽州除了燕王府與我雲氏那裡有兵?有將而無兵,豈不徒惹人笑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