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天涯青光垂落,碧瑤便與玄陰聖宗那臉孔枯黃的道人一同消逝,待得再呈現時,這玄陰聖宗金丹境道人便好似換了小我普通,低眉順目侍立於碧瑤身側。
待得雲無悲邁入飛鶴亭時,亭中石桌上已是香茗撲鼻,煙霧嫋嫋。
殊為可貴的是,這寒螭竟是處子之身。
雲無悲不由莞爾,暗笑權益此物公然不凡。
雲無悲側身在石桌之前坐下,神念呼喚貪狼宮中精修的青黛老妖出來,把盞沉聲問道:“那玄陰聖宗於禁是如何回事兒,雲某記得青老曾言:凡是人間大宗,俱有控人存亡的手腕,我貪狼宮尚且取不得此人魂血,那位青瑤仙子又如何收伏此人的?”
斯須,青鬆真人與青瑤仙子自天涯墜落,連袂踱步至飛鶴亭當中。
這時,驚雲衛葉風歌滿臉訕訕,疾步走入大殿以內,行至雲無悲身前,俯身輕聲道:“風歌有辜少主之托——”
一炷香以後,飛鶴亭遙遙在望。
紫綃風動、雲山霧海當中,幽州一眾金丹境真人卻忐忑不安的坐在更遠些的案牘之前,靈動動聽的絲竹之聲繚繞,落入這些人耳中倒是分外的刺耳。
靖邊侯府崇明閣大殿當中,捲菸嫋嫋、絲竹之聲繞梁。
雲浩程神采龐大的望一眼這昔日的府中小輩,微微點頭。
唯獨無病之父本來的律殿首坐雲烈褘對他仍舊是不假色彩、喝罵隨心。而父親雲烈武更是掛冠而去,對他是避而不見。
一日之間闔府高低對他再無半分疏離驕易之心,便連一向視為長輩的雲浩程,在直麵自家時,都不經意間帶上了幾分慎重和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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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鬆真人淡然拂袖,笑道:“十餘幽州金丹真人已被聶遠支出囊中,此中九人修持魔道功法,四人乃是正道之修。這些真人俱是無門無派的散修,能入小友麾下也算是有福了。”
卻說當日打掃玄陰之患後,雲無悲便令血浮圖親衛逼迫在場千餘人交出魂血,此中全部過程算是波瀾不驚。偶有些不肯服從的,在血浮圖親兵展露屠夫手腕以後,也隻能悄悄認命。
石桌之側,青黛老妖眉宇之間一片安然,垂目不言。
清清冷冷的聲音自杏唇當中吐出,冰肌玉骨的臉龐之上一抹異色閃過,碧瑤嫋娜至飛鶴亭一側,依著紫柱金梁,水眸很有幾分不忿的盯著雲無悲。
雲無悲高座鑾座,漠無神采的單手托腮,目光穿過大殿眺望天涯雲捲雲舒。
有青鬆真人與青瑤坐鎮,這些人決計逃不出他的掌心。
青黛老妖悄悄感喟一聲,心忖:哪怕有這諸般好處,星主也一定肯娶碧瑤為道侶。自家暗施手腕,私行做主,畢竟是為臣之大忌,騎虎難下啊。
但現在再見此女,那種冥冥當中靠近之感更甚。數日之前在貪狼宮玄天殿中,囚禁玄陰聖宗化魂真人辛柏瀚時,此女更是對辛柏瀚充滿了敵意,而這類敵意在雲無悲的感知中,清楚帶有多少醋意。
雲無悲直起家子,目光龐大的眺望大殿以外,表示葉風歌起家,幽幽感喟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父親不肯見我,那便依他。”
全部飛鶴亭四周的侍衛下人俱被驚雲衛驅離,亭外假山幽湖在夕陽的掩映下,一片平和。
本來覺得是錯覺,雲無悲也未曾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