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癸醜,以汝南太守鮑昱為司徒。昱,永之子也。
初作壽陵,製:“令流水罷了,無得起墳。萬年以後,掃地而祭,杅水脯糽罷了。過百日,唯四時設奠。置吏卒數人,供應灑掃。敢有所興作者。以擅議宗廟法處置。”
益州刺史梁國朱輔宣示漢德,威懷遠夷,自汶山以西,宿世所不至,正朔所未加,白狼、槃木等百餘國。皆舉種稱臣奉貢。白狼王唐取作詩三章,稱道漢德,輔使犍為郡掾由恭譯而獻之。
永平十五年壬申,公元七二年春,仲春,庚子,上東巡。癸亥,耕於下邳。三月,至魯,幸孔子宅,親禦講堂,命皇太子、諸王說《經》;又幸東平、大梁。夏,四月,庚子,還宮。
冬,十一月,遣奉車都尉竇固、駙馬都尉耿秉、騎都尉劉張出敦煌崑崙塞,擊西域,秉、張皆去符,傳以屬固,合兵萬四千騎,擊破白山虜於蒲類海上,遂進擊車師。車師前王,即後王之子也,其廷相去五百餘裡。固今後霸道遠,山穀深,士卒寒苦,欲攻前王;秉覺得先赴後王,併力底子,則前王自服。固計未決,秉奮身而起曰:“請行前。”乃上馬引兵北入,眾軍不得已,並進,斬首數千級。後王安得懾伏,走出門迎秉,脫帽,抱馬足降,秉將以詣固;其前王亦歸命,遂定車師而還。因而固奏複置西域都護及戊、己校尉。以陳睦為都護;司馬耿恭為戊校尉,屯後王部金蒲城;謁者關寵為己校尉,屯前王部柳中城,屯各置數百人。恭,況之孫也。
謁者仆射耿秉數上言請擊匈奴,上以顯親侯竇固嘗從其世父融在河西,明習邊事,乃使秉、固與太仆祭肜、虎賁中郎將馬廖、下博侯劉張、好畤侯耿忠等共議之。耿秉曰:“昔者匈奴援引弓之類,並左衽之屬,故不成得而製。孝武既得河西四郡及居延、朔方,虜失其肥饒畜兵之地,羌、胡分離;唯有西域,俄複內屬;故呼韓邪單於請事款塞,其勢易乘也。今有南單於,情勢類似;然西域尚未內屬,北虜未有釁作。臣愚覺得搶先擊白山,得伊吾,破車師,通使烏孫諸國以斷其右臂;伊吾亦有匈奴南呼衍一部。破此,複為折其左角,然後匈奴可擊也。”上善其言。議者或覺得“今兵出白山,匈奴必並兵互助,又當分其東以離其眾。”上從之。十仲春,以秉為駙馬都尉,固為奉車都尉;以騎都尉秦彭為秉副,耿忠為固副,皆置處置、司馬,出屯涼州。秉,國之子;忠,弇之子;廖,援之子也。
任城令汝南袁安遷楚郡太守,到郡不入府,先往案楚王英獄事,理其無明驗者,條上出之。府丞、掾史皆叩首爭,覺得“阿附反虜,法與同罪,不成。”安曰:“如有分歧,太守自當坐之,不以相及也。”遂彆離具奏。帝感悟,即報許,得出者四百餘家。
封皇子恭為钜鹿王,黨為勝利王,衍為下邳王,暢為汝南王,□為常山王,長為濟陰王;帝親定其封域,裁令半楚、淮陽。馬後曰:“諸子數縣,於製不已儉乎?”帝曰:“我子豈宜與先帝子等,歲給二千萬足矣!”
固複使超使於竗,欲益其兵,超願但將本所從三十六人,曰:“於竗國大而遠,今將數百人,無益於強;如有不虞,多益為累耳。”是時於竗王廣德雄張南道,而匈奴遣使監護其國。超既至於竗,廣德禮意甚疏。且其俗信巫,巫言:“神怒,何故欲向漢?漢使有馬,急求取以祠我!”廣德乃遣國相私來比就超請馬。超密知其狀,報許之,而令巫自來取馬。有頃,巫至,超即斬其首;收私來比,鞭撻數百。以巫首送廣德;因責讓之。廣德素聞超在善阝善誅滅虜使,大惶恐,即殺匈奴使者而降。超重賜其王以下,因鎮撫焉。因而諸國皆遣子入侍,西域與漢絕六十五載,至是乃複通焉。超,彪之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