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嘉三年甲戌,公元一三四年夏,四月,車師後部司馬率後王加特奴等,掩擊北匈奴於閶吾陸穀,大破之;獲單於母。
永和五年庚辰,公元一四零年春,仲春,戊申,京師地動。
己醜晦,日有食之。
十仲春,甲寅,京師地動。
秋,八月,己未,司徒黃尚免。玄月,己酉,以光祿勳長沙劉壽為司徒。丙戌,令大將軍、三公舉剛毅、武猛、謀謨任將帥者各二人,特進、卿、校尉各一人。初,尚書令左雄薦冀州刺史周舉為尚書。既而雄為司隸校尉,舉故冀州刺史馮直任將帥。直嘗坐臧享福,舉以此劾奏雄。雄曰:“聖旨使我選武猛,不使我選狷介。”舉曰:“聖旨使君選武猛,不使君選貪汙也。”雄曰:“進君,適以是自伐也。”舉曰:“昔趙宣子任韓厥為司馬,厥以軍法戮宣子仆,宣子謂諸大夫曰:‘可賀我矣!吾選厥也任其事。’今君不以舉之鄙人誤升諸朝,不敢阿君覺得君羞;不寤君之意與宣子殊也。”雄悅,謝曰:“吾嘗事馮直之父,又與直善;今宣光以此奏吾,是吾之過也!”天下益以此賢之。是時,寺人競賣恩勢,唯大長秋良賀清儉退厚。及詔舉武猛,賀獨無所薦。帝問其故,對曰:“臣生自草茅,善於宮掖,既無知人之明,又何嘗交集士類。昔衛鞅因景監以見,有識知其不終。今得臣舉者,匪榮伊辱,是以不敢!”帝由是賞之。
武陵太守上書,以蠻夷率服,可比漢人,增其租賦。議者皆覺得可。尚書令虞詡曰:“自古聖王,不臣異俗。先帝舊典,貢稅多少,所由來久矣;今猥增之,必有怨叛。計其所得,不償所費,必有悔怨。”帝不從。澧中、漸中蠻果爭貢布非舊約,遂殺鄉吏,舉種反。
初,上命馬賢討西羌,大將軍商覺得賢老,不如太中大夫宋漢;帝不從。漢,由之子也。賢到軍,稽留不進。武都太守馬融上疏曰:“今雜種諸羌轉相鈔盜,宜及其未並,亟遣深切,破其支黨;而馬賢等到處留滯。羌、胡百裡望塵,千裡聽聲,今竄匿避回,漏出厥後,則必侵寇三輔,為民大害。臣願請賢所不成,用關東兵五千,裁假軍隊之號,極力率厲,埋根、行首以先吏士;三旬當中,必克破之。臣又聞吳起為將,暑不張蓋,寒不披裘;今賢野次垂幕,珍肴雜遝,兒子侍妾,事與古反。臣懼賢等專守一城,言攻於西而羌出於東,且其將士將不堪命,必有高克潰叛之變也。”安寧人皇甫規亦見賢不恤軍事,審其必敗,上書言狀。朝廷皆不從。
辛未,太尉王龔以老病罷。
丁卯,京師地動。
匈奴句龍王吾斯等立車紐為單於,東引烏桓,西收羌、胡等數萬人攻破京兆虎牙營,殺上郡都尉及軍司馬,遂寇掠並、涼、幽、冀四州。乃徙西河治離石,上郡治夏陽,朔方治五原。十仲春,遣使匈奴中郎將張耽將幽州、烏桓諸郡營兵擊車紐等,戰於馬邑,斬首三千級,獲生口甚眾。車紐乞降,而吾斯猶率其部曲與烏桓寇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