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_第156章 (3)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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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袁紹每得聖旨,患其有不便於己者,欲移天子自近,使說曹操以許下埤濕,雒陽殘破,宜徙都鄄城以就全實;操拒之。田豐說紹曰:“徙都之計,既不克從,宜早圖許,奉迎天子,動托聖旨,號令海內,此算之上者。不爾,終為人所禽,雖悔無益也。”紹不從。會紹亡卒詣操,雲田豐勸紹襲許,操解穰圍而還,張繡率眾追之。蒲月,劉表遣兵救繡,屯於安眾,守險以絕軍後。操與荀彧書曰:“吾到安眾,破繡必矣。”及到安眾,操軍前後受敵,操乃夜鑿險偽遁。表、繡悉軍來追,把持奇兵步騎夾攻,大破之,它日,彧問操:“前策賊必破,何也?”操曰:“虜遏吾歸師,而與吾死地,吾是以知勝矣。”繡之追操也,賈詡止之曰:“不成追也,追必敗。”繡不聽,進兵交兵,大敗而還。詡登城謂繡曰:“促更追之,更戰必勝。”繡謝曰:“不消公言,乃至於此,今已敗,何如複追?”詡曰:“兵勢有變,促追之。”繡素信詡言,遂收散卒更追,合戰,果以勝還,乃問詡曰:“繡以精兵追退兵,而公曰必敗;以敗卒擊勝兵,而公曰必克,悉如公言,何也?”詡曰:“此易知耳。將軍雖善用兵,非曹公敵也。曹公軍新退,必自斷後。故知必敗。曹公攻將軍,既無失策,力未儘而一朝引退,必海內有故也。已破將軍,必輕軍速進,留諸將斷後,諸將雖勇,非將軍敵,故雖用敗兵而戰必勝也。”繡乃服。

建安三年戊寅,公元一九八年春,正月,曹操還許。三月,將複擊張繡。荀攸曰:“繡與劉表相恃為強;然繡以遊軍仰給於表,表不能供也,必將乖離。不如緩軍以待之,可誘而致也;若急之,其必將相救。”操不從,圍繡於穰。

操掘塹圍下邳,積久,士卒疲敝,欲還,荀攸、郭嘉曰:“呂布勇而無謀,今屢戰皆北,銳氣衰矣。全軍以將為主,主衰則軍無奮意。陳宮有智而遲。今及布氣之未複,宮謀之不決,急攻之,布可拔也。”乃引沂、泗灌城。月餘,布益困迫,臨城謂操軍士曰:“卿曹無相困,我當自首於明公。”陳宮曰:“逆賊曹操,多麼明公!本日降之,若卵投石,豈可得全也!”

袁紹比年攻公孫瓚,不能克,以書諭之,欲相與釋憾連和;瓚不答,而增修守備,謂長史太原關靖曰:“當今四方虎爭,無有能坐吾城下相守經年者明矣,袁本初其若我何!”紹因而大發兵以攻瓚。先是瓚彆將有為敵所圍者,瓚不救,曰:“救一人,使後將恃救,不肯力戰。”及紹來攻,瓚南界彆營,自度守則不能自固,又知必不見救,或降或潰。紹軍徑至其門,瓚遣子續請救於黑山諸帥,而欲自將突騎出傍西山,擁黑山之眾侵掠冀州,橫斷紹後。關靖諫曰:“今將軍將士莫不懷崩潰之心,以是猶能相守者,顧戀其居處長幼,而恃將軍為主故耳。死守曠日,或可使紹自退。若舍之而出,後無鎮重,易京之危,可立待也。”瓚乃止。紹漸相攻逼,瓚眾日蹙。

袁術遣間使齎印綬與丹楊宗帥祖郎等,使衝動山越,共圖孫策。劉繇之奔豫章也,太史慈遁於蕪湖山中,自稱丹楊太守。策已定宣城以東,惟涇以西六縣未服,慈因進住涇縣,大為山越所附。因而策自將討祖郎於陵陽。禽之。策謂郎曰:“爾昔襲孤,斫孤馬鞍,今創軍立事,除棄宿恨,惟取能用,與天下通耳,不但汝,汝勿可駭。”郎叩首賠罪,即破械,署門下賊曹。又討太史慈於勇裡,禽之,解縛,捉其手曰:“寧識神亭時邪?若卿爾時得我雲何?”慈曰:“未可量也。”策大笑曰:“本日之事,當與卿共之。聞卿有烈義,天下智士也,但所托未得其人耳。孤是卿知己,勿憂不快意也。”即署門下督。軍還,祖郎、太史慈俱在前導,甲士覺得榮。會劉繇卒於豫章,士眾萬餘人,欲奉豫章太守華歆為主。歆覺得因時擅命,非人臣所宜,眾守之連月,卒謝遣之。其眾未有所附,策命太史慈往撫安之,謂慈曰:“劉牧往責吾為袁氏攻廬江,吾先君兵數千人,儘在公路許,吾誌在立事,安得不平意於公路以求之乎?厥後不遵臣節,諫之不從。丈夫義交,苟有大故,不得不離。吾交求公路及絕之本末如此,恨不及其生時與共論辯也。今兒子在豫章,卿往視之。並宣孤意於其部曲。部曲樂來者與俱來,不樂來者且安撫之。並觀華子魚以是牧禦方規何如。卿須幾兵,多少隨便。”慈曰:“慈有不赦之罪,將軍量同桓、文,當儘死以報德。今並停戰,兵不宜多,將數十人足矣。”擺佈皆曰:“慈必北去不還。”策曰:“子義舍我,當複從誰!”餞送昌門,把腕彆曰:“何時能還?”答曰:“不過六旬日。”慈行,議者猶紛繁言遣之非計。策曰:“諸君勿複言,孤斷之詳矣。太史子義雖氣勇有膽烈,然非縱橫之人,其必秉道義,重然諾,一以意許知己,滅亡不相負,諸君勿憂也。”慈果準期而反,謂策曰:“華子魚,良德也,然無他方規,自守罷了。又,丹楊僮芝,自擅廬陵,番陽民帥彆立宗部,言‘我已彆立郡海昏上繚,不受發召’,子魚但睹視之罷了。”策拊掌大笑,遂有兼併之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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