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乙醜,立皇子齊公睿為平原王、皇弟鄢陵公彰等皆進爵為王。甲戌,立皇子霖為河東王。
庚午,帝行如許昌。
初,吳王遣於禁護軍浩周、軍司馬東裡袞詣帝,自陳誠款,辭甚恭愨。帝問周等:“權可托乎?”周覺得權必臣服,而袞謂其不成必服。帝悅周言,覺得有以知之,故立為吳王,複使周至吳。周謂吳王曰:“陛下未信王遣子入侍,周以闔門百口明之。”吳王為之流涕沾襟,指天為誓。周還而侍子不至,但多設虛辭。帝欲遣侍中辛毗、尚書桓階往與盟誓,並任務子,吳王推讓不受。帝怒,欲伐之,劉曄曰:“彼新得誌,高低同心,而阻帶江湖,不成匆急製也。”帝不從。玄月,命征東大將軍曹休、前將軍張遼、鎮東將軍臧霸出洞口,大將軍曹仁出濡須,上軍大將軍曹真、征南大將軍夏侯尚、左將軍張郺、右將軍徐晃圍南郡。吳建威將軍呂範督五軍,以舟軍拒休等,左將軍諸葛瑾、平北將軍潘璋、將軍楊粲救南郡,裨將軍朱桓以濡須督拒曹仁。
黃初三年壬寅,公元二二二年春,正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玄月,甲午,詔曰:“佳耦人與政,亂之本也。自今今後,群臣不得奏事太後,後族之家不恰當輔政之任,又不得橫受茅士之爵。以此詔傳以後代,如有背違,天下共誅之。”卞太後每見外親,不假以色彩,常言:“居處當儉仆,不當望賞,念自佚也。外舍當怪吾遇之太薄,吾自有常度故也。吾事武帝四五十年,行儉日久,不能自變成奢。有不法禁者,吾且能加罪一等耳,莫望錢米恩貸也。”
初,太祖既克蹋頓,而烏桓浸衰,鮮卑大人步度根、軻比能、素利、彌加、厥機等因閻柔上進獻,求通市,太祖皆表寵覺得王。軻比能本小種鮮卑,以勇健廉平為眾所服,由是能威製餘部,最為強大。自雲中、五原以東抵遼水,皆為鮮卑庭,軻比能與素利、彌加割地統禦,各有分界。軻比能部落近塞,中國人多亡叛歸之;素利等在遼西、右北平、漁陽塞外,道遠,故不為邊患。帝以平虜校尉牽招為護鮮卑校尉,南陽太守田豫為護烏桓校尉,使鎮撫之。
冬,十月,甲子,表首陽山東為壽陵,作終製,務從儉薄,不藏金玉,一用瓦器。令以此詔藏之宗廟,副在尚書、秘書、三府。
漢漢嘉太守黃元叛。
漢主自秭歸將進擊吳,治中處置黃權諫曰:“吳人悍戰,而水軍沿流,進易退難。臣請為前驅以當寇,陛下宜為後鎮。”漢主不從,以權為鎮北將軍,使督江北諸軍;自率諸將,自江南緣山截嶺,軍於夷道獀亭。吳將皆欲迎擊之。陸遜曰:“備舉軍東下,銳氣始盛;且乘高守險,難可卒攻。攻之縱下,猶難儘克,如有倒黴,損我太勢,非小故也。今但且獎厲將士,廣施方略,以觀其變。若其間是平原郊野,當恐有顛沛交逐之憂;今緣山行軍,勢不得展,自當罷於木石之間,徐製其敝耳。”諸將不解,覺得遜畏之,各懷仇恨。漢人自佷山通武陵,使侍中襄陽馬良以金錦賜五豨諸蠻夷,授以官爵。
漢主聞魏師大出,遺陸遜書曰:“賊今已在江、漢,吾將複東,將軍謂其能然否?”遜答曰:“但恐軍新破,創夷未複,始求通親;且當自補,未暇窮兵耳。若不推算,欲複以顛覆之餘遠送以來者,無所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