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四月,立皇後甄氏,大赦。後,文昭皇後兄儼之孫也。
吳丞相顧雍卒。
夏,四月,吳督軍使者羊道擊遼東守將,俘群眾而去。
吳兵猶在荊州,太傅懿曰:“柤中民夷十萬,隔在水南,流浪無主,樊城被攻,曆月不解,此危事也,請自討之。”六月,太傅懿督諸軍救樊;吳軍聞之,夜遁。追至三州口,大獲而還。
步騭、朱然各上疏於吳主曰:“自蜀還者,鹹言蜀欲背盟,與魏交通,多作舟船,繕治城郭。又,蔣琬守漢中,聞司馬懿南向,不出兵乘虛以掎角之,反委漢中,還近成都。事已彰灼,無所複疑,宜為之備。”吳主答曰:“吾待蜀不薄,聘享盟誓,無所負之,何故致此!司馬懿前來入舒,旬日便退。蜀在萬裡,何知緩急而便出兵乎?昔魏欲入漢川,其間始嚴,亦未行動,會聞魏還而止,蜀寧肯複以此有疑邪!人言苦不成信,朕為諸君破家保之。”
秋,七月,帝始親臨朝。
蒲月,朔,日有食之,既。
冬,吳饑。
正始二年辛酉,公元二四一年春,吳人將伐魏。零陵太守殷劄言於吳主曰:“明天棄曹氏,喪誅累見,虎爭之際而小童涖事。陛下身自禦戎,取亂侮亡,宜滌荊、揚之地,舉強羸之數,使強者執戟,羸者轉運。西命益州,軍於隴右,授諸葛瑾、朱然大眾,直指襄陽,陸遜、朱桓彆征壽春,台端入淮陽,曆青、徐。襄陽、壽春,困於受敵,長安以西,務禦蜀軍,許、洛之眾,必將分離,掎角並進,民必內應。將帥對向,或失便宜,一軍敗績,則全軍離心。便當秣馬脂車,陵蹈城邑,乘勝逐北,以定中原。若不悉軍動眾,循前輕舉,則不敷大用,易於屢退,民疲威消,時往力竭,非上策也。”吳主不能用。夏,四月,吳全琮略淮南,決芍陂,諸葛恪攻六安,朱然圍樊,諸葛瑾攻柤中。征東將軍王淩、揚州刺史孫禮與全琮戰於芍陂,琮敗走。荊州刺史胡質以輕兵救樊,或謂:“賊盛,不成迫。”質曰:“樊城卑兵少,故當進軍為以外援,不然,危矣。”遂勒兵臨圍,城中乃安。
吳都鄉侯周胤將兵千人屯公安,有罪,徙廬陵;諸葛瑾、步騭為之請。吳主曰:“昔胤幼年,初無功績,橫受精兵,爵以侯將,蓋念公瑾以及於胤也。而胤恃此,酗淫自恣,前後告諭,曾無悛改。孤於公瑾,義猶二君,樂胤成績,豈有已哉!迫胤罪過,未宜便還,且欲苦之,使自知耳。以公瑾之子,而二君在中間,苟使能改,亦何患乎!”瑜兄子偏將軍峻卒,全琮請使峻子護領其兵。吳主曰:“昔走曹操,拓有荊州,皆是公瑾,常不忘之。初聞峻亡,仍欲用護。聞護性行傷害,用之適為作禍,故更止之。孤念公瑾,豈有已哉!”
八月,大赦。
越巂蠻夷數叛漢,殺太守,是後太守不敢之郡,寄治安寧縣,去郡八縣餘裡。漢主以巴西張嶷為越巂太守,嶷招慰新附,討伐強猾,蠻夷畏服,郡界悉平,複還舊治。
三月,以征東將軍滿寵為太尉。
正始四年癸亥,公元二四三年春,正月,帝加元服。吳諸葛恪襲六安,掩其群眾而去。
吳主立其子和為太子,大赦。三月,昌邑景侯滿寵卒。秋,七月,乙酉,以領軍將軍蔣濟為太尉。
征東將軍、都督揚、豫諸軍事王昶上言:“地有常險,守無常勢。今屯宛去襄陽三百餘裡,有急不敷相赴。”遂徙屯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