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官權萬世帥眾降西秦。燕主垂遣征東將軍平規出兵冀州。仲春，規以博陵、武邑、長樂三郡兵反於魯口，其從子冀州刺史喜諫，不聽。規弟海陽令翰亦起兵於遼西以應之。垂遣鎮東將軍餘嵩擊規，嵩敗死。垂自將擊規，軍至魯口，規棄眾，將老婆及平喜等數十人走渡河，垂引兵還。翰引兵趣龍城，清河公會遣東陽公根等擊翰，破之，翰走山南。

是歲，秦主興封其叔父緒為晉王，碩德為隴西王，弟崇為齊公，顯為常猴子。

燕主垂東巡陽平、平原，命遼西王農濟河，與安南將軍尹國略地青、兗。農攻廩丘，國攻陽城，皆拔之。東平太守韋簡戰死，高平、太山、琅邪諸郡皆委城奔潰，農進軍臨海，遍置守宰。

三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垂在平城積旬日，疾轉篤，乃築燕昌城而還。夏，四月，癸未，卒於上穀之沮陽，秘不發喪。丙申，至中山；戊戌，發喪，諡曰成武天子，廟號世祖。壬寅，太子寶即位，大赦，改元永康。

珪使陳留公虔將五萬騎屯河東，東平公儀將十萬騎屯河北，略陽公遵將七萬騎塞燕軍之南。遵，壽烏之子也。秦興遣楊佛嵩將兵救魏。燕方士靳安言於太子寶曰：“天時倒黴，燕必大敗，速去可免。”寶不聽。安退，告人曰：“吾輩皆當棄屍草澤，不得歸矣！”

西秦王乾歸遷於西城。

柔然曷多汗棄其父，與社侖帥眾西走；魏長孫肥追之，及於上郡跋那山，斬曷多汗。社侖收其餘眾數百，奔疋候跋，疋候跋處之南鄙。社侖襲疋候跋，殺之；疋候跋子啟跋、吳頡等皆奔魏。社侖掠五原以西諸部，走度漠北。

梁王乾歸自稱秦王，大赦。

仲春，甲寅，尚書令陸納卒。

八月，魏王珪治兵河南。玄月，進軍臨河。燕太子寶列兵將濟，暴風起，漂其船數十艘洎南岸。魏獲其甲士三百餘人，皆釋而遣之。

秦主興遣使與燕結好，並送太子寶之子敏於燕，燕封敏為河東公。

蒲月，辛亥，以範陽王德為都督冀、兗、青、徐、荊、豫六州諸軍事、車騎大將軍、冀州牧，鎮鄴；遼西王農為都督並、雍、益、梁、秦、涼六州諸軍事、幷州牧，鎮晉陽。又以安寧王庫傉官偉為太師，夫餘王為太傅。甲寅，以趙王麟領尚書左仆射，高陽王隆領右仆射，長樂公盛為司隸校尉，宜都王鳳為冀州刺史。

魏王珪叛燕，侵逼附塞諸部。蒲月，甲戌，燕主垂遣太子寶、遼西王農、趙王麟帥眾八萬，自五原伐魏，範陽王德、陳留王紹彆將步騎萬八千為後繼。散騎常侍高湖諫曰：“魏與燕世為昏姻，彼有內難，燕實存之，其施德厚矣，結好久矣。間以求馬不獲而留其弟，曲在於我，何如遽發兵擊之！拓跋涉珪沉勇有謀，幼曆艱钜，兵精馬強，未易輕也。皇太子富於春秋，誌果氣銳，今委之專征，必小魏而易之，萬一不如所欲，傷威毀重，願陛下深圖之！”言頗激切。垂怒，免湖官。湖，泰之子也。

燕、魏相持積旬，趙王麟將慕輿嵩等以垂為實死，謀反叛，奉麟為主。事泄，嵩等皆死，寶、麟等內自疑，冬，十月，辛未，燒船夜遁。時河冰未結，寶以魏兵必不能渡，不設標兵。十一月，己卯，暴風，冰合。魏王珪引兵濟河，留輜重，選精銳二萬餘騎急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