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佺期、玄奄至湓口。王愉無備,惶惶奔臨川,玄遣偏軍追獲之。
饑打擊西平,西平人田玄明執太守郭幸而代之,以拒饑,遣子為質於烏孤。烏孤欲救之,群臣憚饑兵強,多覺得疑。左司馬趙振曰:“楊軌新敗,呂氏方強,洪池以北,未可冀也。嶺南五郡,庶幾可取。大王若無開辟之誌,振不敢言;若欲運營四方,此機不成失也。使羌得西平,華、夷震驚,非我之利也。”烏孤喜曰:“吾亦欲乘時建功,安能坐守窮穀乎!”乃謂群臣曰:“梁饑若得西平,保據江山,不成複製。饑雖驍猛,軍令不整,易破也。”遂進擊饑,大破之。饑退屯龍支堡。烏孤打擊,拔之,饑單騎奔澆河,俘斬數萬,以田玄明為四平內史。樂都太守田瑤、湟河太守張裯、澆河太守王稚皆以郡降,嶺南羌、胡數萬落皆附於烏孤。
魏王珪命有司正封畿,標道裡,平衡量,審度量;遣使循行郡國,舉奏守宰犯警者,親考查黜陟之。
殷仲堪得聖旨,大怒,趣桓玄、楊佺期進軍。玄等喜於朝命,欲受之,躊躇未決。仲堪聞之,遽自蕪湖南歸,遣使告諭蔡洲軍士曰:汝輩不各自散歸,吾至江陵,儘誅汝餘口。佺期部將劉係帥二千人先歸。玄等大懼,狼狽西還,追仲堪至尋陽,及之。仲堪既瀆職,倚玄等為援,玄等亦資仲堪兵,雖內相疑阻,勢不得分歧。乃以後輩交質,壬午,盟於尋陽,俱不受朝命,連名上疏申理王恭,求誅劉牢之及譙王尚之,並訴仲堪無罪,獨被降黜。朝廷深憚之,表裡騷然。乃複罷桓修,以荊州還仲堪,優詔慰諭,以求和解,仲堪等乃受詔。禦史中丞江績劾奏桓修專為身計,疑誤朝廷,詔免修官。
是歲,楊盛遣使附魏,魏以盛為仇池王。
桓玄求為廣州。會稽霸道子忌玄,不欲使居荊州,因其所欲,以玄為督交、廣二州軍事、廣州刺史;玄受命而不可。豫州刺史庾楷以道子割其四郡使王愉督之,上疏言:“江州本地,而西府北帶寇戎,不該使愉分督。”朝廷不準。楷怒,遣其子鴻說王恭曰:“尚之兄弟複秉機權,過於國寶,欲假朝威減弱方鎮,懲艾前事,為禍不測。今及其謀議未成,宜早圖之。”恭覺得然,以告殷仲堪、桓玄。仲堪、玄許之,推恭為盟主,剋期同趣京師。
道子令人說楷曰:“昔我一卿,恩如骨肉,帳中之飲,結帶之言,可謂親矣。卿今棄舊友,結新援,忘王恭疇昔陵侮之恥乎!若欲委體而臣之,使恭得誌,必以卿為反覆之人,安肯深相親信!首身且不成保,況繁華乎!”楷怒曰:“王恭昔赴山陵,相王恐憂無計,我知事急,尋勒兵而至,恭不敢發。客歲之事,我亦俟命而動。我事相王,無相負者。相王不能拒恭,反殺國寶及緒,自爾已來,誰敢複為相王極力者!庾楷實不能以百口助人屠滅。”時楷已應恭檄,正征士馬。信返,朝廷恐憂,表裡戒嚴。
西秦乞伏益州與吐穀渾王視羆戰於度周川,視羆大敗,走保白蘭山,遣子宕豈為質於西秦以請和,西秦王乾歸以宗女妻之。
乙未,燕以東陽公根為尚書令,張通為左仆射,衛倫為右仆射,慕容豪為幽州刺史,鎮肥如。
十仲春,己醜,魏王基珪即天子位,大赦,改元天興。命朝野皆束髮加帽;追尊遠祖毛以下二十七人皆為天子;諡六世祖力微曰神元天子,廟號鼻祖;祖什翼犍曰昭整天子;廟號高祖;父寔曰獻神明天子。魏之舊俗,孟夏祀天及東廟,季夏帥眾卻霜於陰山,孟秋祀天於西郊。至是,始依仿古製,定郊廟朝饗禮樂,然惟孟夏祀天親行,其餘多有司攝事。又用崔宏議,自謂黃帝以後,以土德王。徙六州二十二郡守宰、豪傑二千家於代都,東至代郡,西及善無,南極陰館,北儘參合,皆為畿內,其外四方、四維置八部師以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