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伏熾磐以秦政浸衰,且畏秦之攻襲,冬,十月,招結諸部二萬餘人築城於嵻蜋山而據之。
蒲月,北燕以尚書令馮萬泥為幽、冀二州牧,鎮肥如;中軍將軍馮乳陳為幷州牧,鎮白狼;撫軍大將軍馮素弗為司隸校尉;司隸校尉務銀提為尚書令。
秋,七月,興遣衛大將軍常猴子顯帥騎二萬,為諸軍後繼,至高平,聞弼敗,倍道赴之。顯遣善射者孟欽等五人應戰於冷風門,弦未及發,傉檀材官將軍宋益等迎擊,斬之。顯乃委罪斂成,遣使謝傉檀,慰撫河外,引兵還。傉檀遣使者徐宿詣秦賠罪。
北燕王雲封慕容歸為遼東公,使主燕祀。
魏主珪還平城。
高句麗遣使聘北燕,且敘宗族,北燕王雲遣侍禦史李拔報之。
北燕王雲立妻李氏為皇後,子彭城為太子。
是歲,西涼公暠之前表未報,複遣沙門法泉間行奉表詣建康。
譙縱遣使稱藩於秦,又與盧循潛通。縱上表請桓謙於秦,欲與之共擊劉裕。秦王興以問謙,謙曰:“臣之累世,著恩荊、楚,若得因巴、蜀之資,逆流東下,士民必翕然呼應。”興曰:“小水不容巨魚,若縱之才力自足辦事,亦不假君覺得鱗翼。宜自求多福。”遂遣之。謙至成都,虛懷引士;縱疑之,置於龍格,令人守之。謙泣謂諸弟曰:“姚主之言神矣!”
傉檀懼外寇之逼,徙三百裡內民皆入姑臧;國人駭怨,屠各成七兒因之反叛,一夕聚眾至數千人。殿中都尉張猛大言於眾曰:“主上陽武之敗,蓋恃眾故也。責躬悔過,何損於明,而諸君遽今後小報酬不義之事!殿中兵今至,禍在目前矣!”眾聞之,皆散;七兒奔晏然,追斬之。軍谘祭酒染裒、輔國司馬邊憲等謀反,傉檀皆殺之。
是歲,魏主珪殺高邑公莫題。初,拓跋窟咄之伐珪也,題以珪幼年,潛以箭遺窟咄曰:“三歲犢豈能勝重載邪!”珪心銜之。至是,或告題居處倨傲、擬則人主者,珪令人以箭示題而謂之曰:“三歲犢果何如?”題父子對泣。詰朝,收斬之。
劉毅等不欲劉裕入輔政,議以中領軍謝混為揚州刺史,或欲令裕於丹徒領揚州,以內事付孟昶。遣尚書右丞皮沈以二議谘裕,沈先見裕記室錄事參軍劉穆之,具道朝議。穆之偽起如廁,密疏白裕曰:“皮沈之言不成從。”裕既見沈,且令出外,呼穆之問之。穆之曰:“晉朝失政日久,天命已移。公興複皇祚,勳高位重,本日情勢,豈得居謙,遂為守藩之將耶!劉、孟諸公,與公俱起布衣,共立大義以取繁華,事有前後,故一時相推,非為委體心折,宿定臣主之分也。勢均力敵,終相吞噬。揚州底子所繫,不成假人。前者以授王謐,事出權道;今若複以佗授,便應受製於人。一失權益,無由可得,將來之危,難可熟念。目前議如此,宜相酬答,必雲在我,說話又難,唯應雲:‘神州治本,宰輔崇要,此事既大,非可懸論,便暫入朝,共儘同異。’公至京邑,彼必不敢越公更授餘人明矣。”裕從之。朝廷乃征裕為侍中、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揚州刺史、錄尚書事,徐、兗二州刺史仍舊。裕表解兗州,以諸葛長民為青州刺史,鎮丹徒,劉道憐為幷州刺史,戍石頭。
十仲春,乞伏熾磐攻彭奚念於枹罕,為奚念所敗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