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勃勃遣禦史中丞烏洛孤與蒙遜締盟,蒙遜遣其弟湟河太守漢平蒞盟於夏。
西秦王熾磐子元基自長安逃歸,熾磐覺得尚書左仆射。
琅邪太守劉朗帥二千餘家降魏。
夏赫連建將兵擊秦,執平涼太守姚周都。遂入新平。廣平公弼與戰於龍尾堡,禽之。
西秦王熾磐攻秦洮陽公彭利和於□川,沮渠蒙遜攻石泉以救之。熾磐至遝中,引還。仲春,熾磐遣襄武侯曇達救石泉,蒙遜亦引去。蒙遜遂與熾磐結和親。
秦王興藥動。廣平公弼稱疾不朝,聚兵於第。興聞之,怒,收弼黨唐盛、孫玄等殺之。太子泓請曰:“臣不肖,不能緝諧兄弟,使至於此,皆臣之罪也。若臣死而國度安,願賜臣死;若陛下不忍殺臣,乞退就藩。”興惻然憫之,召姚讚、梁喜、尹昭、斂曼嵬與之謀,囚弼,將殺之,窮治黨與。泓流涕固請,乃並其黨赦之。泓待弼如初,無仇恨之色。
安天子壬
辛巳,太尉裕發建康。以中軍將軍劉道憐監留府事,劉穆之兼右仆射。事無大小,皆決於穆之。又以高陽內史劉鐘領石頭戍事,屯冶亭。休之府司馬張裕、南平太守檀範之聞之,皆逃歸建康。裕,邵之兄也。雍州刺史魯宗之自疑不為太尉裕所容,與其子竟陵太守軌起兵應休之。仲春,休之上表罪行裕,勒兵拒之。
義熙十一年乙卯,公元四一五年春,正月,丙長,魏主嗣還平城。
西秦王熾磐遣襄武侯曇達等將騎一萬,擊南羌彌姐、康薄於赤水,降之;以王孟保為略陽太守,鎮赤水。
初,休之等求救於秦、魏,秦征虜將軍姚成王及司馬國璠引兵至南陽,魏長孫嵩至河東,聞休之等敗,皆引還。休之至長安,秦王興覺得揚州刺史,使擾亂襄陽。待禦史唐盛言於興曰:“據符讖之文,司馬氏當複得河、洛。今使休之擅兵於外,猶縱魚於淵也;不如以高爵厚禮,留之京師。”興曰:“昔文王卒羑裡,高祖不斃鴻門;苟天命地點,誰能違之!脫如符讖之言,留之適足為害。”遂遣之。
丁醜,以吏部尚書謝裕為尚書左仆射。
義熙十二年丙辰,公元四一六年春,正月,甲申,魏主嗣如豺山宮。戊子,還平城。
詔加太尉裕太傅、揚州牧,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讚拜不名。以兗、青二州刺史劉道憐為都督荊、湘、益、秦、寧、梁、雍七州諸軍事、驃騎將軍、荊州刺史。道憐貪鄙,無才氣,裕以中軍長史晉陵太守謝方明為驃騎長史、南郡相,道憐府中眾事皆谘決於方明。方明,衝之子也。
燕尚書令孫護之弟伯仁為昌黎尹,與其弟叱支拔皆有才勇,從燕王跋起兵有功,求開府不得,有牢騷,跋皆殺之。進護開府儀同三司、錄尚書事,以慰其心,護怏怏不悅,跋毒殺之。遼東太守務銀提自以有功,出為邊郡,怨望,謀外叛,跋亦殺之。
秦廣平公弼譖姚宣於秦王興,宣司馬權丕至長安,興責以不能教誨,將誅之;丕懼,誣宣罪過以求自免。興怒,遣使就杏城收宣下獄,命弼將三萬人鎮秦州。尹昭曰:“廣平公與皇太子不平,今握強兵於外,陛下一旦不諱,社稷必危。‘小不忍,亂大謀’,陛下之謂也。”興不從。
魏比歲霜旱,雲、代之民多饑死。太史令王亮、蘇坦言於魏主嗣曰:“按讖書,魏當都鄴,可得豐樂。”嗣以問群臣,博士祭酒崔浩、特進京兆周澹曰:“遷都於鄴,能夠救本年之饑,非悠長之計也。山東之人,以國度居廣漠之地,謂其民畜無涯,號曰‘牛毛之眾’。今留兵保守都,分炊南徙,不能滿諸州之地,參居郡縣,情見事露,恐四方皆有輕侮之心;且百姓不便水土,疾疫死傷者必多。又,舊都守兵既少,屈丐、柔然將有窺窬之心,舉國而來,雲中、平城必危,朝廷隔恒、代千裡之險,難以赴救,此則聲實俱損也。今居北方,假令山東有變,我輕騎南下,布瀋林薄之間,孰能知其多少!百姓望塵懾服,此國度以是威製諸夏也。來春草生,湩酪將出,兼以菜果,得以秋熟,則事濟矣。”嗣曰:“今倉廩空竭,既無以待來秋,若來秋又饑,將若之何?”對曰:“宜簡饑貧之戶,使就穀山東;若來秋複饑,當更圖之,但方今不成遷都耳。”嗣悅,曰:“唯二人與朕意同。”乃簡國人尤貧者詣山東三州就食,遣左部尚書代人周幾帥眾鎮魯口以安集之。嗣躬耕藉田,且命有司勸課農桑。來歲,大熟,民遂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