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_第368章 (3)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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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偽許泰等以安其意,而密以狀聞。行吏部尚書任城王澄有疾,帝召見於凝閒堂,謂之曰:“穆泰謀為不軌,扇誘宗室。脫或必定,今遷都甫爾,北人戀舊,南北騷動,朕洛陽不立也。此國度大事,非卿不能辦。卿雖疾,強為我北行,審觀其勢。儻其微小,直往擒之;若已強大可承製發並、肆兵擊之。”對曰:“秦等愚惑,正由戀舊,為此計耳,非有深謀遠慮;臣雖駑怯,足以製之,願陛下勿憂。雖有犬馬之疾,何敢辭也!”帝笑曰:“任城肯行,朕複何憂!”遂授澄節、鉛虎、竹使符、禦仗擺佈,仍行恒州事。

魏吐京胡反,詔朔州刺史元彬行汾州事,帥並、肆之眾以討之。彬,楨之子也。彬遣統軍奚康生擊叛胡,破之,追至車突穀,又破之,俘雜畜以萬數。詔以彬為汾州刺史。胡去居等六百餘人保險不平,彬請兵二萬以討之,有司奏許之,魏主大怒曰:“小寇何有出兵之理!可隨宜討治。若不能克,必須大兵者,則先斬刺史,然後出兵!”彬大懼,督帥州兵,身先將士,討去居,平之。

夏,四月,甲辰,魏廣州刺史薛法護來降。

丁巳,魏相州刺史南安惠王楨卒。

魏主謀犯境,引見公卿於清徽堂,曰:“朕卜宅土中,綱條粗舉;唯南冠未平,安能效近世天子下惟於深宮當中乎!朕今南征決矣,但未知遲早之期。比來術者皆雲,今往必克。此國之大事,宜君臣各儘所見,勿以朕先言而依違於前,同異於後也。”李衝對曰:“凡用兵之法,宜先論人事,後察天道。今卜筮雖吉而人事未備,遷都尚新,秋穀不稔,未能夠發兵旅。如臣所見,宜俟來秋。”帝曰:“去十七年,朕擁兵二十萬,此人事之盛也,而天時倒黴。明天時既從,複去人事未備,如仆射之言,是終無撻伐之期也。寇戎天涯,異日將為社稷之憂,朕何敢自安!若秋行不捷,諸君當儘付司寇,不成不儘懷也。”

甲寅,入宮,引見恂,數其罪,親與鹹陽王禧等更代杖之百餘下,扶曳出外,囚於城西;月餘乃能起。

魏寇司州,櫟城戍主魏僧瑉拒破之。

上誌慕儉仆。太官嘗進裹蒸,上曰:“我食此不儘,可四破之,餘充晚食。”又嘗用皂莢,以餘濼授擺佈曰:“此可更用。”太官元日上壽,有銀酒鎗,上欲壞之;王晏等鹹稱大德,衛尉蕭穎胄曰:“朝廷盛禮,莫若三元。此一器既是舊物,不敷為侈。”上不悅。後預曲宴,銀器滿席。穎胄曰:“陛下前欲壞酒鎗,恐宜移在此器。”上甚慚。

壬午,詔:“乘輿有金銀飾校者,皆剔除之。”

臣光曰:推舉之法,先門地而後賢才,此魏、晉之深弊,而曆代相因,莫之能改也。夫君子、小人,不在於世祿與側微。以本日視之,愚智所同知也。當是之時,雖魏孝文之賢,猶不免斯蔽。故夫明辨是非而不惑於世俗者,誠鮮矣!壬辰,魏徒始平王勰為彭城王,複定襄縣王鸞為城陽王。

丁醜,魏詔:“諸州中正各舉其鄉民望,年五十已上守素衡門者,授以令、長。”

魏主以久旱,自癸未不食至於乙酉,群臣皆詣中書省請見。帝在崇虎樓,遣舍人辭焉,且問來故。豫州刺史王肅對曰:“今四效雨已沾洽,獨都城微少。百姓未乏一餐而陛下輟膳三日,臣下惶惑,無複情地。”帝使舍人應之曰:“朕不食數日,猶無所感。比來中外貴賤,皆言四郊有雨,朕疑其欲相寬勉,一定有實。方將遣使視之,果如所言,即當進膳;如其不然,朕何故生為!當以身為萬民塞咎耳!”是夕,大雨。魏太子恂欠好學,體素肥大,苦河南地熱,常思北歸。魏主賜之衣冠,徇常私著胡服。中庶子遼東高道悅數切諫,恂惡之。八月,戊戌,帝如嵩高,恂與擺佈暗害,召牧馬輕騎奔平城,手刃道悅於禁中。領軍無儼勒門防遏,入夜乃定。詰旦,尚書陸琹馳以啟帝,帝大駭,秘其事,仍至汴口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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