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主命散騎侍郎宋景業造《天保曆》,行之。
黎州民攻刺史張賁,賁棄城走。州民引氐酋北益州刺史楊法琛據黎州,命王、賈二姓詣武陵王紀請法琛為刺史。紀深責之,囚法琛質子崇飆、崇虎。冬,十月,丁醜朔,法琛遣使附魏。
武陵王紀遣潼州刺史楊乾運、南梁州刺史譙淹合兵二萬討楊法琛,法琛出兵據劍閣以拒之。
魏人慾令嶽陽王詧發哀嗣位,詧辭,不受。丞相泰使榮權冊命詧為梁王,始建台,置百官。
尋陽王大心遣徐嗣徽夜襲湓城,安南侯恬、裴之橫等擊走之。齊主娶趙郡李希宗之女,生子殷及紹德;又納段韶之妹。及將建中宮,高隆之、高德政欲結勳貴之援,乃言:“漢婦人不成為天下母,宜更擇美配。”帝不從。丁亥,立李氏為皇後,以段氏為昭儀,子殷為皇太子。庚寅,以庫狄乾為太宰,彭樂為太尉,潘相樂為司徒,司馬子如為司空。辛卯,以清河王嶽為司州牧。
己卯,齊主至晉陽宮。廣武王長弼與幷州刺史段韶不協,齊主將如晉陽,長弼言於帝曰:“韶擁強兵在彼,恐不知人意,豈可徑往投之!”帝不聽。既至,以長弼語告之,曰:“如君虔誠,人猶有讒,況其餘乎!”長弼,永樂之弟也。乙酉,以特進元韶為尚書左仆射,段韶為右仆射。
是月,以南郡王大連為江州刺史。
景自帥眾討楊白華於宣城,白華力屈而降,景以其北人,全之,覺得左民尚書,誅其兄子彬以報來亮之怨。
齊東徐州刺史行台辛術鎮下邳。十一月,侯景征租入建康,術帥眾度淮斷之,燒其穀百萬石,遂圍陽平,景行台郭元建引兵救之。壬戌,術略三千餘家,還下邳。
乙亥,進侯景位相國,封二十郡,為漢王,加殊禮。
辛醜,裴之橫攻稽亭,徐嗣徽擊走之。
齊主簡練六坊之人,每一人必當百人,任其臨陳必死,然後取之,謂之“百保鮮卑”。又簡華人之勇力絕倫者,謂之“懦夫”,以備邊要。
魏丞相泰自弘農為橋,濟河,至建州。丙寅,齊主自將出頓東城。泰聞其軍容嚴盛,歎曰:“高歡不死矣!”會久雨,自秋及冬,魏軍畜產多死,乃自蒲阪還。因而河南自洛陽,河北自平陽已東,皆入於齊。
綸遇鎮東將軍裴之高於道,之高之子畿掠其軍火,綸與擺佈輕舟奔武昌澗飲寺,僧法馨匿綸於山洞之下。綸長史韋質、司馬薑律等聞綸尚存,馳往迎之,說七柵流民以求糧仗。綸出營巴水,流民八九千人附之,稍收散卒,屯於齊昌,遣使請降於齊,齊以綸為梁王。
高州刺史李遷仕據大皋口,遣使召寶,寶欲往,洗氏止之曰:“刺史無端不該召太守,必欲詐君共反耳。”寶曰:“何故知之?”洗氏曰:“刺史被召援台,乃稱有疾,鑄兵聚眾而後召君;此必欲質君以發君之兵也,願且無往以觀其變。”數日,遷仕果反,遣主帥杜平虜將兵入灨石,城魚梁以逼南康,陳霸先使周文育擊之。洗氏謂寶曰:“平虜,驍將也,今入贛石與官軍相拒,勢未得還,遷仕在州,無能為也。君若自往,必有戰役,宜遣使卑辭厚禮告之曰:‘身未敢出,欲遣婦參。’彼聞之,必憙而無備。我將千餘人,步擔雜物,唱言輸賧,得至柵下,破之必矣。”寶從之。遷仕果不設備,洗氏攻擊,大破之,遷仕走保寧都。文育亦擊走平虜,據其城。洗氏與霸先會於灨石,還,謂寶曰:“陳都督非常人也,甚得眾心,必能平賊,君宜厚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