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_第436章 (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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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乙醜,齊主北巡,以太子殷監國,因立多數督府與尚書省分理眾務,仍開府置佐。齊主特崇其選,以趙郡王叡為侍中、攝多數督府長史。

齊主至祁連池;戊寅,還晉陽。

謝哲返命,王琳請還湘州,詔追眾軍還。癸未,眾軍至高傲雷。

三月,甲午,周遣柱國達奚武、大將軍楊忠帥騎士五千迎消難,從間道馳入齊境五百裡,前後三遣使報消難,皆不報。去虎牢三十裡,武疑有變,欲還,忠曰:“有進死,無退生!”獨以千騎夜趣城下。城四周峭絕,但聞打更聲。武親來,麾數百騎西去,忠勒餘騎不動,俟門開而入,馳遣召武。齊鎮城伏敬遠勒甲士二千人據東城,舉烽嚴警。武憚之,不欲保城,乃多取財物,以消難及其屬先歸,忠以三千騎為殿。至洛南,皆解鞍而臥。齊眾來追,至洛北,忠謂將士曰:“但飽食,今在死地,賊必不敢渡水!”已而公然,乃徐引還。武歎曰:“達奚武自謂天下健兒,本日服矣!”周以消難為小司徒。

餘孝頃之弟孝勱及子公揚猶據舊柵不下;庚午,詔開府儀同三司周文育都督眾軍出豫章討之。

甲戌,周王後獨孤氏殂。

乙醜,齊主還鄴。

齊主以旱祈雨於西門豹祠,不該,毀之,並掘其塚。

齊出兵援送梁永嘉王莊於江南,冊拜王琳為梁丞相、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琳遣兄子叔寶帥所部十州刺史後輩赴鄴。琳奉莊即天子位,改元天啟。追諡建安公淵明曰閔天子。莊以琳為侍中、大將軍、中書監,餘依齊朝之命。

帝既殘暴,有司訊囚,莫不嚴格,或燒犁耳,使立其上,或燒車鈍,使以臂貫之,既不堪苦,皆至誣伏。唯三公郎中武強蘇瓊,曆職中外,所至皆以寬平為治。時趙州及清河屢有人告謀反者,前後皆付瓊推檢,事多昭雪。尚書崔昂謂瓊曰:“若欲建功名,當更思餘理;數雪反逆,身命何輕!”瓊正色曰:“所雪者冤枉耳,不縱反逆也。”昂大慚。

乙醜,上令人害梁敬帝,立梁武林侯諮之子季卿為江陰王。

齊三台成,更命銅爵曰金鳳,金虎曰聖應,冰井曰崇光。十一月,甲午,齊主至鄴,大赦。齊主遊三台,戲以槊刺都督尉子輝,應手而斃。

齊主北築長城,南助蕭莊,士馬死者以數十萬。重以構築台殿,賜與無節,府藏之積,不敷以供,乃減百官之祿,撤兵人常廩,並省州郡縣鎮戍之職,以節用度焉。

丙戌,齊主於甘露寺禪居深觀,唯軍國大事乃以聞。尚書右仆射崔暹卒,齊主幸其第哭之,謂其妻李氏曰:“頗思暹乎?”對曰:“思之。”帝曰:“但是自往省之。”因手斬其妻,擲首牆外。

王琳在白水浦,周文育、侯安都、徐敬成許王子晉以厚賂,子晉乃偽以劃子依而釣。夜,載之登陸,入深草中,步投陳軍,還建康自劾。上引見,並宥之,戊寅,複其本官。

常山王演以帝沈湎,憂憤形於色彩。帝覺之,謂曰:“但令汝在,我何為不縱樂!”演唯啼泣拜伏,竟無所言。帝亦大悲,抵杯於地曰:“汝似嫌我如是,自今敢進酒者斬之!”因取所禦杯儘壞棄。未幾,沉淪益甚,或於諸貴戚家角力批拉,不限貴賤。唯演至,則表裡寂然。演又密撰事條,將諫,其友王晞覺得不成。演不從,因間極言,遂逢大怒。演性頗嚴,尚書郎中剖斷有失,輒加捶楚,令史奸慝即考竟。帝乃立演於前,以刀閕擬脅,召被演罰者,臨以白刃,求演之短;或無所陳,乃釋之。晞,昕之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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