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_第62章 (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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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既破車師,降日逐,威震西域,遂並護車師以西北道,故號都護。都護之置,自吉始焉。上封吉為安遠侯。吉因而中西域而立莫府,治烏壘城,去陽關二千七百餘裡。匈奴益弱,不敢爭西域,僮仆都尉由此罷。都護督察烏孫、康居等三十六國動靜,有變以聞,可安輯,安輯之,不成者誅伐之,漢之號令班西域矣。

延壽出行縣至高陵,民有昆弟相與訟田,自言。延壽大傷之,曰:“幸得備位,為郡榜樣,不能宣明教養,至令民有骨肉爭訟,既感冒化,重使賢長吏、嗇夫、三老、孝弟受其恥,咎在馮翊,搶先退。”是日,移病不聽事,因入臥傳舍,閉閣思過。一縣莫知所為,令、丞、嗇夫、三老亦皆自係待罪。因而訟者宗族傳相責讓;此兩昆弟深自悔,皆自髡,肉袒謝,願以田相移,終死不敢複爭。郡中歙然,莫不傳相敕厲,不敢犯。延壽恩信周遍二十四縣,莫敢以辭訟自言者。推其至誠,吏民不忍欺紿。

匈奴單於又殺先賢撣兩弟;烏禪幕請之,不聽,心恚。厥後左奧韐,王死,單於自主其小子為奧韐王,留庭。奧韐王朱紫共立故奧韐子為王,與俱東徙。單於右丞相將萬騎往擊之,失亡數千人,不堪。

八月,詔曰:“吏不廉平,則治道衰。今小吏皆勤事而俸祿薄,欲無侵漁百姓,難矣!其益吏百石已下俸十五。”

握衍朐韑單於更立其從兄薄胥堂為日逐王。

司隸校尉魏郡蓋寬饒,樸直公清,數衝犯上意。時上方用刑法,任中書官,寬饒奏封事曰:“方今聖道浸微,儒術不可,以刑餘為周、召,以法律為《詩》、《書》。”又引《易傳》言:“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家以傳子孫,官以傳賢聖。”書奏,上覺得寬饒怨謗,下其書中二千石。時執金吾議,覺得“寬饒旨意欲求禪,大逆不道!”諫大夫鄭昌湣傷寬饒奸佞憂國,以言事不當意而為文吏所詆挫,上書訟寬饒曰:“臣聞山有猛獸,藜藿為之不采;國有忠臣,奸邪為之不起。司隸校尉寬饒,居不求安,食不求飽;進有憂國之心,退有死節之義;上無許、史之屬,下無金、張之托;職在司察,直道而行,多仇少與。上書陳國事,有司劾以大辟。臣幸得從大夫以後,官以諫為名,不敢不言!”上不聽。玄月,下寬饒吏。寬饒引佩刀自剄北闕下,眾莫不憐之。

是歲,東郡太守韓延壽為左馮翊。始,延壽為潁川太守,潁川承趙廣漢構會吏民以後,俗多怨讎。延行改更,教以謙遜;召故老,與議定嫁娶、喪祭儀品,略依古禮,不得過法。百姓遵用其教。賣偶車馬、下裡偽物者,棄之市道。黃霸代延壽居潁川,霸因其跡而大治。延壽為吏,上禮義,好古教養,所至必聘其賢士,以禮待用,廣謀議,納諫爭;表孝弟有行,修治學官,春秋鄉射,陳鐘鼓、管絃,盛起落、揖讓;及都試講武,設斧鉞、旗號,習射、禦之事;治城郭,收賦租,先明書記其日;以期會為大事。吏民畏敬,趨鄉之。又置正、五長,相率以孝弟;不得舍奸人,閭裡阡陌有非常,吏輒聞知,奸人莫敢入界。其始若煩,後吏無追捕之苦,民無箠楚之憂,皆便安之。歡迎下吏,恩施甚厚而約誓明。或欺負之者,延壽痛自刻責:“豈其負之,何故至此!”吏聞者自傷悔,其縣尉至自刺死。及門下掾自剄,人救不殊,延壽涕零,遣吏醫治視,厚複其家。在東郡三歲,令行製止,斷獄大減,由是入為馮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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