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複決平原,流入濟南、千乘,所壞敗者半建始時。複遣王延世與丞相史楊焉及將作大匠許商、諫大夫乘馬延年同作治,六月乃成。複賜延世黃金百斤。治河卒非受平賈者,為著外繇六月。
徙山陽王康為定陶王。
赦天下徒。
河平三年乙未,公元前二六年春,正月,楚王囂來朝。仲春,乙亥,詔以囂素行純茂,特加顯異,封其子勳為廣戚侯。
夏,四月,壬寅,詔收商丞相印綬。商免相三日,病發,歐血薨,諡曰戾侯。而商後輩支屬為駙馬都尉、侍中、中常侍、諸曹、大夫、郎吏者,皆出補吏,莫得留給事、宿衛者。有司奏請除國邑;有詔:“宗子安嗣爵為樂昌侯。”
六月,上悉封諸舅:王譚為平阿侯,商為成都侯,立為紅陽侯,根為曲陽侯,逢時為高平侯。五人同日封,故世謂之“五侯”。太後母李氏更嫁為河內苟賓妻,生子參;太後欲以田蚡為比而封之。上曰:“封田氏,非正也。”以參為侍中、水衡都尉。
禦史大夫張忠奏京兆尹王尊殘暴倨慢,尊坐免官;吏民多稱惜之。湖三老公敗興等上書訟:“尊治京兆,撥劇整亂,誅暴禁邪,皆前所罕見,名將所不及;雖拜為真,未有殊絕褒賞加於尊身。今禦史大夫奏尊‘傷害陰陽,為國度憂,無承用聖旨意,’靖言庸違,象龔滔天。”源其以是,出禦史丞楊輔,素與尊有私怨,外依公事建畫為此議,傅致奏文,浸潤加誣,臣等竊痛傷。尊修身潔己,砥節首公,刺譏不憚將相,誅惡不避豪強,誅不製之賊,解國度之憂,功著職修,威望不廢,誠國度虎倀之吏,折衝之臣。今一旦無辜製於仇敵之手,傷於詆欺之文,上不得以功除罪,下不得蒙棘木之聽,獨掩怨讎之偏奏,被共工之大惡,無所陳冤訴罪。尊以京師廢亂,群盜並興,選賢征用,起家為卿。賊亂既除,豪猾伏辜,即以佞巧廢黜。一尊之身,三期之間,乍賢乍佞,豈不甚哉!孔子曰:‘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是惑也。’‘浸潤之譖不可焉,可謂明矣。’願下公卿、大夫、博士、議郎定尊素行!夫人臣而‘傷害陰陽’,死誅之罪也;‘靖言庸違’,放殛之刑也。審如禦史章,尊乃當伏觀闕之誅,放於無人之域,不得苟免;及任舉尊者,當獲推舉之辜,不成但已。即不如章,飾文深詆以訴無罪,亦宜有誅,以懲讒賊之口,絕詐欺之路。唯明主參詳,使白黑彆離!書奏,天子複以尊為徐州刺史。
丙戌,犍為地動,山崩,壅江水,水逆流。
杜欽說大將軍王鳳曰:“蠻夷貴爵等閒漢使,不憚國威,恐議者選聏,複守和解;太守察動靜有變,乃以聞。如此,則複曠一時,貴爵得收獵其眾,申固其謀,黨助浩繁,各不堪忿,必相殄滅。自知罪成,狂犯守尉,遠臧溫暑香花之地;雖有孫、吳將,賁、育士,若入水火,往必焦冇,智勇亡所施。屯田守之,費不成勝量。宜因其罪過未成,未疑漢家加誅,陰敕旁郡守尉練士馬,大司農豫調穀積關鍵處,選任職太守往。以秋涼時入,誅其貴爵尤不軌者。即覺得不毛之地,無用之民,聖王不以勞中國,宜罷郡,放棄其民,絕其貴爵勿複通。如以先帝所立累世之功不成墮壞,亦宜因其萌牙,早斷絕之。及已成形然後戰師,則萬姓被害。”大將軍鳳因而薦金城司馬臨邛陳立為牂柯太守。立至牂柯,諭告夜郎王興,興不從命;立請誅之,未報。乃從吏數十人出行縣,至興國且同亭,召興。興將數千人往至亭,從邑君數十人入見立。立數責,因斷頭。邑君曰:“將軍誅無狀,為民除害,願出曉士眾!”以興頭示之,皆釋兵降。鉤町王禹、漏臥侯俞震恐,入粟千斛、牛羊勞吏士。立還歸郡。興妻父翁指,與子邪務收餘兵,迫脅旁二十二邑反。至冬,立奏募諸夷,與都尉、長史分將攻翁指等。翁指據厄為壘,立使奇兵絕其饟道,縱反間以誘其眾。都尉萬年曰:“兵久不決,費不成共。”引兵獨進。敗走,趨立營。立怒,叱戲命令格之。都尉複還戰,立救之。時天大旱,立攻絕其水道。蠻夷共斬翁指,持首出降,西夷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