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_第75章 (3)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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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行幸雍,祠五畤。

是歲,琅邪太守朱博為左馮翊。博治郡,常令屬縣各用其豪桀覺得大吏,文、武從宜。縣有劇賊及它非常,博輒移書以詭責之,其極力有效,必加厚賞;懷詐不稱,誅罰輒行。以是豪強懾服,事無不集。

上嘗與張放及趙、李諸侍中共宴飲禁中,皆引滿舉白,談笑大噱。時乘輿幄坐張畫屏風,畫紂醉踞妲己,作長夜之樂。侍中、光祿大夫班伯久疾新起,上顧指畫而問伯曰:“紂為無道,至因而虖?”對曰:“《書》雲:‘乃用婦人之言’,何有踞肆於朝!所謂眾惡歸之,不如是之甚者也!”上曰:“苟不若此,此圖何戒?”對曰:沉淪於酒,微子以是告去也。‘式號式呼’,《風雅》以是流連也。《詩》、《書》淫亂之戒,其原皆在於酒!上乃喟然歎曰:“吾久不見班生,本日複聞讜言!”放等不懌,稍自引發換衣,因罷出。時長信庭林表適使來,聞見之。後上朝東宮,太後泣曰:“帝間色彩瘦黑。班侍中本大將軍所舉,宜寵異之;益求其比,以輔聖德!宜遣富平侯且就國!”上曰:“諾。”上諸舅聞之,以風丞相、禦史,求放不對。因而丞相宣、禦史大夫方進奏“放驕蹇縱恣,奢淫不製,拒閉使者,賊傷無辜,從者支屬並乘權勢,為殘暴,請免放就國。”上不得已,左遷放為北地都尉。厥後近年紀有災變,故放久不得還。璽書勞問不斷。敬武公主有疾,詔徽放歸第視母疾。數月,主有瘳,後複出放為河東都尉。上雖愛放,然上迫太後,下用大臣,故常涕零而遣之。

“今陛下既不納天下之言,又加戮焉。夫鳶鵲遭害,則仁鳥增逝,愚者蒙戮,則智士深退。間者愚民上疏,多觸不急之法,或下廷尉而死者眾。自陽朔以來,天下以言為諱,朝廷尤甚,群臣皆承順上指,莫有執正。何故明其然也?取民所上書,陛下之所善,試下之廷尉,廷尉必曰‘非所宜言,大不敬,’以此卜之,一矣。故京兆尹王章,資質奸佞,敢麵引廷爭,孝元天子擢之,以厲具臣而矯曲朝;及至陛下,戮及老婆。且惡惡止其身,王章非有反畔之辜而殃及室家,折直士之節,結諫臣之舌。群臣皆知其非,然不敢爭,天下以言為戒,最國度之大患也!願陛下循高祖之軌,杜亡秦之路,除不急之法,下無諱之詔,博覽兼聽,謀及疏賤,令深者不隱,遠者不塞,所謂‘辟四門,明四目’也。往者不成及,來者猶可追。方今君命犯而主威奪,外戚之權,日以益隆。陛下不見其形,願察其景!建始以來,日蝕、地動,以率言之,三倍春秋,水患亡與比數,陰盛陽微,金鐵為飛,此何景也?漢興以來,社稷三危:呂,霍,上官;皆母後之家也。親親之道,全之為右,當與之賢師良傅,教以忠孝之道。今乃尊寵其位,授以魁柄,使之驕逆,至於夷滅,此失親親之大者也。自霍光之賢,不能為子孫慮,故權臣易世則危。《書》曰:‘毋若火,始庸庸。’勢陵於君,權隆於主,然後防之,亦無及已!”上不納。

初,少府陳鹹,衛尉逢信,官簿皆在翟方進之右;方進晚進,為京兆尹,與鹹厚善。及禦史大夫缺,三人皆名卿,俱在選中,而方進得之。會丞相薛宣獲咎,與方進相連,上使五二千石雜問丞相、禦史,鹹詰問方進,冀得其處,方進心恨。陳湯素以材能得幸於王鳳及王音,鹹、信皆與湯善,湯數稱之於鳳、音所,以此得為九卿。及王商黜逐湯,方進因奏“鹹、信附會湯以求薦舉,苟得無恥。”皆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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