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_第9章 (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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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年乙未,公元前二六六年秦拔魏邢丘。範雎日趨親,用事,因承間說王曰:“臣居山東時,聞齊之有孟嘗君,不聞有王;聞秦有太後、穰侯,不聞有王。夫擅國之謂王,能短長之謂王,製殺生之謂王。今太後擅行不顧,穰侯出使不報,華陽、涇陽等擊斷無諱,高陵進退不請,四貴備而國不危者,未之有也。為此四貴者下,乃所謂無王也。穰侯使者操王之重,決製於諸侯,剖符於天下,征敵伐國,莫敢不聽;克服攻取則利歸於陶,敗北則樹敵於百姓而禍歸於社稷。臣又聞之,木實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傷其心;大其都者危其國,尊其臣者卑其主。淖齒管齊,射王股,擢王筋,懸之於廟梁,宿昔而死。李兌管趙,囚主父於沙丘,百日而餓死。今臣觀四貴之用事,此亦淖齒、李兌之類也。夫三代之以是亡國者,君專授政於臣,縱酒弋獵。其所授者妒賢疾能,禦下蔽上以成其私,不為主計,而主不憬悟,故失其國,今自有秩以上至諸大吏,下及王擺佈,不過相國之人者,見王獨立於朝,臣竊為王恐,萬世以後有秦國者,非王子孫也!”王覺得然。因而廢太後,逐穰侯、高陵、華陽、涇陽君於關外,以範雎為丞相,封為應侯。

魏王使須賈聘於秦,應侯敝衣間步而往見之。須賈驚曰:“範叔固無恙乎!”留坐飲食,取一綈袍贈之。遂為須賈禦而至相府,曰:“我為君先入通於相君。”須賈怪其久不出,問於門下,門下曰:“無範叔。鄉者吾相張君也。”須賈知見欺,乃膝行入賠罪。應侯坐,責讓之,且曰:“爾以是得不死者,以綈袍戀戀另有故交之意耳!”乃大供具,請諸侯來賓;坐須賈於堂下,置莝、豆其前而馬食之,使歸告魏王曰:“速斬魏齊頭來!不然,且屠大梁!”須賈還,以告魏齊。魏齊奔趙,匿於平原君家。

楚頃襄王疾病。黃歇言於應侯曰:“今楚王疾恐不起,秦不如歸其太子。太子得立,其事秦必重而德相國無窮,是親與國而得儲萬乘也。不歸,則鹹陽布衣耳。楚更立君,必不事秦,是失與國而絕萬乘之和,非計也。”應侯以告王。王曰:“令太子之傅先往問疾,反而後圖之。”黃歇與太子謀曰:“秦之留太子,欲以求利也。今太子力未能有以利秦也,而陰文君子二人在中。王若卒大命,太子不在,陰文君子必立為後,太子不得奉宗廟矣。不如亡秦,與使者俱出。臣請止,以死當之!”太子因變服為楚使者禦以出關;而黃歇守舍,常為太子謝病。度太子已遠,乃自言於王曰:“楚太子已歸,出遠矣。歇願賜死!”王怒,欲聽之。應侯曰:“歇為人臣,出身以徇其主,太子立,必用歇。不如無罪而歸之,以親楚。”王從之。黃歇至楚三月,秋,頃襄王薨,考烈王即位;以黃歇為相,封以淮北地,號曰春申君。

秦、魏、楚共伐燕。

周紀五(起屠維赤奮若,儘旃蒙大荒落,凡十七年)

四十三年己醜,公元前二七二年楚以左徒黃歇侍太子完為質於秦。

四十四年庚寅,公元前二七一年趙藺相如伐齊,至平邑。

齊襄王薨,子建立。建幼年,國事皆決於君王後。

秦置南陽郡。

穰侯言客卿灶於秦王,使伐齊,取剛、壽以廣其陶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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