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風險,甄儼是決然不肯去冒的。
“一言為定!”
“收到太守調令,要燕某駐軍無極城,是以引軍跋涉三日而來。”燕北坐定了摘下兜鍪置幾案之上,這纔對甄儼說道:“事出告急,燕某便開門見山地說了,燕某想請甄兄出馬,與城中軍政長吏先一步扳談……燕某也不肯與無極城兵戎相見,還是直接入城來的好。”
穿戴鎧甲的燕北更顯身姿矗立,一手握刀柄一手抱兜鍪舉頭挺胸的高傲姿勢顯得豪氣非常。
甄儼見燕北要走,他天然不會去禁止,當即拱手說道:“既然如此,燕軍侯便稍候上兩日,各地大氏聞訊趕來,這一來一去也需些時候。”
“那我便一敗千裡,逃向盧奴。”燕北臉上帶著自傲的笑容說道:“如果勝,舉城歡慶;若敗,死不入無極,如何?”
待燕北分開,甄儼纔將韁繩遞給甄薑說道:“歸去吧,後日呆在後宅不準出來。”
“丈夫重諾。”燕北拱手說道:“燕某便向甄兄承諾,若燕某掌無極,百姓則必不為兵災所禍!”
聽到燕北明白地指出無極守軍數量,更惶恐於燕北一介軍侯所統兵力之多,甄儼倒吸了一口冷氣。
八百?一千?
燕北對甄薑笑著迴應,接著將手覆在炭紅色小馬的頭顱上摸了摸,旋即撫掌至馬背輕壓,這纔對甄薑讚歎道:“甄女人,好一匹兔頭狐耳的寶馬,假以光陰必可日行四百裡!”
“如果如此,恐怕甄某是必必要為無極城走上這一趟了。”甄儼拱手,隨後說道:“要中山百姓將無極城交給軍侯輕易,可軍侯又能為中山百姓做些甚麼呢?”
他的兵馬在無極城外十裡安營,單單領著幾十名親衛便叩響了甄氏的大門。
這燕北……了不得!
燕北是個如何的人,現在的中山國有頭有臉的人都是非常清楚的。幾十人打著漢軍燈號突入蒲陰城,一炷香時候將縣中長吏搏鬥一空,進而完整把握蒲陰城的凶徒。
被甄儼送著穿過狹長的木梯道,超出院中的假山流水,靠近行至鄔堡大門時,燕北便見道一襲素衣長袍的倩影正在門內牽著一匹炭火色小馬駒向外張望著,向主子問道:“本日內裡如何有兵馬……”
甄薑敬愛的嘴角聽到誇獎不由得微微上翹,不過還未答話便聽燕北接著說道:“不過隻在這鄔堡當中,這匹馬兒長不好,還需命騎仆三日遛馬五裡,五次加一裡。”
甄儼對燕北的觀點,有了一點竄改。
“諾。”
“燕軍侯非常懂馬。”甄儼從甄薑手裡牽起駿馬,隨後對燕北說道:“是了,燕軍侯為幽州人怎能不懂馬匹。”
蒲陰城在中山國最東北處,而無極城位於三郡交界的中山國最南端。燕北的兵馬橫穿過全部中山國,中間在田野宿營兩日,於第三日下午到達了無極城。
見燕北連如許的話都說出來,甄儼自是無話可說,旋即起家說道:“既然如此,那這一趟說客,甄某便去了,望軍侯善待無極父老。”
“來得倉猝未能備下名刺,還望甄兄勿怪燕某莽撞。”燕北掛著笑容,在甄儼開門的刹時便率先拱手見禮,隨後才說道:“甄兄,本日便是要以中山軍侯的身份來奉求您些許事情了。”
“本來是他……”小聲地嘀咕了一聲,甄薑本籌算上前打個號召,不由自主地向前踏出一步,緊接著卻想到兄長說過不叫本身與這其中山軍侯來往,隻得遠遠地欠身施禮,低頭小聲道:“奴家見過兄長,見過燕軍侯。”